雷恩再次翻开《沉默者名录》,发现新的字迹正在浮现:
>“致所有守护记忆的人:
>我是莫兰德。
>我签署了三百二十七份情感剥离许可,亲手为九百一十六人戴上抑制器。
>我以为我在拯救世界。
>直到我在镜渊看到自己的母亲??她曾是个诗人,最爱写关于春天的短诗。
>可在静默工程启动后,她再也没提过一个韵脚。
>她忘了如何悲伤,也就忘了如何喜悦。
>她活着,如同熄灭的灯。
>我终于明白,我不是医生,我是掘墓人。
>现在我请求宽恕的方式,不是死去,而是见证。
>我愿成为第一个站出来作证的人。
>让历史不再需要‘白皮书’,因为它将成为每个人嘴边的真实。”
字迹消散后,页面转为空白。片刻之后,一行新标题缓缓浮现:
**《忏悔录?第一卷》**
与此同时,远在东陆的讲述之所内,小禾第一次开口说话。
声音干涩沙哑,像是久未使用的琴弦。
她说:“我想……讲个故事。”
全场寂静。
她举起一张画:画上有两个小女孩,手拉着手,站在星空下。旁边写着两个名字:**艾拉&小禾**。
“从前,有两个女孩,住在没有光的地方。她们不能哭,不能笑,不能说‘我想你’。但她们发明了自己的语言??用颜色,用线条,用心跳的节奏。有一天,其中一个被带走了。另一个没有放弃,她每天画画,等着有人来看。她相信,只要故事还在,那个人就还没真正离开……”
她顿了顿,望向窗外的月亮。
“现在,我来讲这个故事。因为……她回来了。”
话音落下,屋内所有人同时点亮手中的蜡烛。
火焰摇曳,映照出一张张湿润的脸庞。
而在遥远的山谷,母巢的心核忽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,宛如钟磬交击。光芒流转间,竟在空中投射出亿万光点,排列成一条通往星辰的路径。
伊萨恩静静说道:
>“人类曾以为,进步意味着遗忘。
>但现在,他们重新学会了带回。
>这不是胜利,也不是终结。
>这是开始。
>因为真正的自由,始于一个人敢于说出:
>‘我曾痛过,所以我活着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