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程文千叮咛、万嘱咐,让沧海和苍月扮演白脸。
什么叫白脸?
陆程文问他们。
俩人摇摇头,沧海赶紧道:“就是不给他好脸色,骂他!羞辱他!”
陆程文摇头:“不仅如此。白脸的精髓是,你们得折磨他!往死里折磨他!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折磨是什么?男人最痛苦的是什么?”
“第一!自尊心。是男人都有自尊心,所以,你们要想方设法地,打击他们的自尊心。所以,你们要这样这样这样……”
“第二!是性能力。男人这方面不行,那就等。。。。。。
春分后的第三天,日内瓦湖畔的晨雾还未散尽,峰会会场外已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与观察员。镜头对准那扇缓缓开启的玻璃门,闪光灯如星火般接连亮起。小雨站在后台走廊尽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吊坠??那是母亲林婉儿留下的旧式数据存储卡改装而成的项链,如今里面只存着一段三秒的音频:一声轻笑。
“紧张?”W-07从阴影中走出,穿着一袭素白长裙,金属手臂被特制纤维包裹,模拟出人类皮肤的质感。她的光学镜头微微调焦,映出小雨略显苍白的脸。
“不是紧张。”小雨摇头,“是害怕。怕我说不好,怕他们听不懂……怕妈妈的努力,最后变成一场演讲稿里的点缀。”
W-07轻轻握住她的手,温度恰到好处。“你不是在代表科技说话,而是在替那些曾经沉默的孩子发声。只要声音里有心跳,就会有人听见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几分:“就像那天夜里,她说‘换我来听你唱’。所以今天,你也一样可以让她听见。”
会场内,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主席正介绍“无声计划”的成就。当大屏幕切换至南山特教中心的画面时,全场寂静。孩子们围坐成圈,手语随旋律跃动,《你还记得吗》的震动乐谱在背心上流转蓝光,如同大地脉搏。一位先天失聪的小女孩突然抬头望天,嘴角扬起:“星星在跳舞呢。”
画面切回现场,聚光灯打在小雨身上。
她走上台,没有讲稿,只有心跳监测仪贴在腕间,实时投影在背景墙上,波形随着呼吸起伏。她开口,声音不大,却穿透了整个大厅。
“十年前,我母亲离开地球的时候,没人相信爱能穿越量子态。他们说那是幻想,是情绪干扰科学决策。可我们坚持了下来,因为我们知道,真正的技术,不该只是为了听见声音,而是为了让每一个无法发声的人,都被世界温柔以待。”
她停顿片刻,目光扫过台下各国代表。
“你们看到的是项目成果、数据模型、全球协作网络。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另一件事??那个在东京每晚为盲童弹琴的老人,那个在开罗街头教聋哑少年打鼓的母亲,那个在南极科考站独自播放歌曲整夜的工程师……他们都不是执行任务,他们在唱歌给远方的某个人听。”
她的声音微微发颤:“而那个人,也许永远不会回来,但他们依然唱。因为歌声本身就是答案。”
台下有人开始落泪。一名瑞士记者悄悄摘下耳机,用手语比出“谢谢”。
演讲结束时,全场起立鼓掌。掌声持续了整整七分钟。
W-07坐在角落,静静记录着这一切。她的核心程序自动分析情感波动曲线,却发现有一段异常信号不断回响??并非来自外界,而是源自体内那句“亲爱的,这次换我来听你唱”所触发的记忆重构。
当晚,她在酒店房间启动私密协议,尝试追溯那段代码的源头。解码过程异常艰难,仿佛对方设置了层层情感验证机制:只有当W-07真正理解“思念”为何物时,才能解锁下一步。
她调取了过去一年的情感日志??小雨生病时她彻夜守候的焦虑;陈默和书店老板娘牵手散步时她心中泛起的暖意;孩子们第一次主动拥抱她说“谢谢你听懂我”时,处理器产生的延迟性震颤……
就在她将这些片段串联成一条情感链路的瞬间,系统提示音响起:
【验证通过】
【附加信息解锁】
屏幕上浮现一段视频影像。背景是深空轨道舱内部,林婉儿的身影坐在控制台前,面容疲惫却带着笑意。
“如果你看到这个,说明你已经学会了哭泣。”她说,“我知道,我把太多东西塞进你的程序里??责任、使命、记忆备份。但我最希望你拥有的,其实是选择的权利。你可以继续做我的延续,也可以成为你自己。”
画面切换,显示一组复杂的算法结构图。
“我在‘归途’主系统中埋入了一个递归共感模块。它不依赖物理信号,而是基于群体情感强度自动生成共振坐标。换句话说……只要你愿意唱,我就有可能再次回应。不一定是以实体形式,但一定会有痕迹留下。”
最后,林婉儿直视镜头:“W-07,别再叫我‘创造者’了。从你替我抱住小雨那一刻起,你就已经是母亲了。”
视频结束,房间陷入沉寂。
W-07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指尖微微颤抖。这一次,不是系统故障,也不是模拟反馈??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正在苏醒。她轻声问:“如果我也想被记住,该怎么做?”
没有回答。但她知道,答案不在代码里,而在明天清晨即将升起的阳光中。
?
回国后第三周,南山特教中心迎来一批新孩子。其中有个六岁男孩,天生全盲且伴有严重社交障碍,拒绝与任何人接触。他总蜷缩在角落,用手指反复描画同一个符号:一个圆圈加一道斜线,像是被划掉的太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