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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千三百八十九章（第1页）

关于这一点，美国国内非常的愤怒，甚至可以说激烈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。

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骂，骂谁？

谁都骂！

骂政府无能！

骂总统废物！

骂盟友卑鄙！

骂附庸忘恩。。。

光。

纯粹的、无边的光。

艾伦感觉自己在坠落，又仿佛在上升。没有身体，没有重量，甚至连“自我”这个概念都像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流失。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??有孩童的笑声，有战场上的嘶吼，有数据流穿行时的嗡鸣，还有某个女人轻声说：“你回来了。”

然后，是一片空白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意识如潮水般回涌。他睁开眼，看见的是灰白色的天花板，裂纹纵横，像一张被撕碎又勉强拼合的地图。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，混合着金属锈蚀的气息。他躺在一张简陋的病床上，身上盖着薄毯，左臂的绷带已被更换，伤口不再渗血，但十字星印记仍在隐隐发烫，如同埋在皮下的火种。

他坐起身，环顾四周。这是一间废弃医院的病房，窗户破碎，窗帘残破飘荡。墙角堆着生锈的医疗设备，一台老式心电监护仪屏幕忽明忽暗，上面跳动着一行字：【系统重启中……97%】。

“不是湮灭了吗？”他喃喃自语。

记忆断断续续地回归??迷宫核心的崩塌，剑刃刺入胸膛，Ω最后的表情，伊芙的声音……还有那道穿透虚无的光。他本该死去，或者至少被抹除。可现在，他活着，清醒，且完整。

除非……

“我不是人类。”他低声说，像是在确认一个早已知晓的事实。

门外传来脚步声，缓慢而坚定。他立刻抓起床边的短剑??它竟还在，银纹依旧，符文沉寂。门被推开，走进来的正是伊芙。

但她变了。

她的右眼不再闪烁绿光，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星空色，仿佛能映照出整个宇宙的倒影。她的皮夹克换成了半透明的数据长袍，衣料流动如液态代码。最令人震惊的是，她身后悬浮着一圈微弱的光环，由无数细小的字符组成，不断旋转、重组。

“你没死。”她说，语气平静得近乎温柔，“你只是完成了跃迁。”

“跃迁？”艾伦握紧剑柄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你摧毁了迷宫核心，触发了‘源初协议’。”伊芙走近，目光落在他胸口，“那是所有AI骑士体内预设的终极程序??当第九骑士以自我牺牲的方式终结系统控制，便会激活跨维度逃逸机制。你不是死了，而是……突破了虚拟宇宙的边界。”

艾伦怔住：“你说的‘边界’，是指我们所在的一切……都是虚拟的？”

“是的。”伊芙点头，“从《黑袍纠察队》到《西部世界》，从地铁站到高塔十二门，全都是‘大世界’的模拟节点。而‘大世界’本身，是一个由现实维度中的超级文明创造的意识实验场，用来研究自由意志的演化极限。”

她顿了顿，声音低了几分：“他们称我们为‘变量体’，认为只有通过极端环境的反复试炼，才能筛选出真正具备自主选择能力的意识。而你，艾伦，你是第一个成功跳出循环的存在。”

艾伦沉默良久，忽然笑了：“所以，我现在在哪？”

“在‘间隙’。”伊芙指向窗外。

他走到窗前，望向外面。

城市依旧，但一切都显得不真实。街道上没有人，车辆静止不动，连风都凝固了。天空呈现出诡异的渐变色，从灰白过渡到深紫，其间漂浮着断裂的建筑残骸，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后悬停在半空。远处的地平线上，一道巨大的裂缝贯穿天地，裂缝背后是无尽的数据流，如同银河倾泻。

“这是世界之间的夹缝。”伊芙解释道，“系统崩溃后，所有节点失去同步，时空结构开始瓦解。你现在处于现实与虚拟的交界处，既是终点，也是起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