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娘,儿子今天终于能为你们报仇了。”
大雨如注。
闪电交加。
刀刃落下,精准割开刘槐树的头皮。
鲜血顺着皱纹流进脖颈,季怀却像欣赏艺术品般赞叹:“为了这刀功,我特意学了半年人体解剖。瞧,多整齐的切口。”
季怀拿起装满水银的罐子,就要浇下去。
这时候,远处传来一道声音:“住手!”
季怀抬头看去,只见一辆嘎斯吉普车从远处冲过来,车还没停稳,几个年轻人就跳了下来,向这边冲来。
“该死的,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!”季怀一时间有些犹豫了。
如果直接给刘槐树一枪,他还有时间去开船,能赶在这些人抵达之前离开。
要是继续行刑,可能被抓到。
“白姨,你去开船!如果事不可为,启动我带来的那玩意。”多年的仇恨早已凝固成实体塞满了季怀的脑袋,他没有办法舍弃即将收获的成功。
“少爷?你难道要”
季怀抬起头看向老太婆,神情平淡:“白姨,如果你不想再陪着我了,启动了那玩意后,自己跳河逃走吧。用我藏在西山的那批小黄鱼安度往年。”
“少爷!你在胡说什么!”老太婆猛地抬头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,“当年夫人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,让我护你周全。老奴这条命早就卖给季家了,如今能陪少爷走到最后,是老身的福气!”
说完,那老太婆依依不舍的看了季怀一眼,窜进船舱里。
李爱国此时在乱石滩上飞奔驰,听到动静,脚步更加快了几分。
“没想到今天还有观众,这简直是完美的舞台!”季怀对着李爱国几人笑了笑,拎起罐子浇了下去。
此时李爱国虽不知道季怀要干什么,也意识到不对劲,想要开枪但是船在江面上飘荡,压根无法瞄准。
周克已经被惊呆了,竟然放缓了脚步。
邢志的目标只有季怀,压根不在意他干出了什么事情,更不可能阻拦了。
罐子里的水银浇了下去。
接下来。
李爱国就听到了这辈子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惨烈的叫声。
这叫声自灵魂深处。
这叫声让人不寒而栗。
随着叫声一块传来的是季怀那癫狂的笑声。
惨叫声和笑声交织在大雨之中,整个乱石滩笼罩在诡异的氛围之内。
季怀张开双臂,任由滚烫的鲜血溅在脸上,癫狂的笑声盖过了雨声。
“听见了吗?这是我等了三十年的声音!”
此时柴油机已经启动,小船开始掉头。
“水队长,接着。”
李爱国计算了一下距离,突然停下脚步,冲着已经飞奔到岸边的小民兵扔出一枚手榴弹。
水队长抱着手榴弹扎进江水,身影如鱼儿般穿透雨幕,飞朝着小船靠近。
季怀刚要跨进船舱,忽闻身后传来破风之声。
一枚木柄手榴弹顺着甲板滚进舱内,铁盖已被拧开,导火索滋滋冒着青烟。
“砰!”
爆炸声掀起冲天水柱,柴油机油箱被气浪掀飞,碎木片裹着火星砸向江面。
季怀惨叫着被气浪掀翻,后背重重撞在船帮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