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?”沈嘉礼觉得谢劭这话有点中二。
可宋慕斯却抬起头,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对上京城里人人避之不及的“索命阎王”,竟然意外的挺住了。
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对战,就连神经大条的沈嘉礼都感受到一丝焦灼。
半晌,还是少年败下阵来,“王爷自是有担当之人,只是王妃恩情,无以为报,只能伴王妃左右,鞍前马后,才能报答王妃的大义。”
谢劭冷哼一声,却没有说话。
这是赞同的意思?
沈嘉礼忽然恍然大悟,古代对恩情,看的格外中,所以宋慕斯主动找来,其实在他人看来,就是来卖身的。
可是她真的不想啊。
她只是想躺平,当咸鱼,根本不需要一个未来大丞相来替自己出谋划策。
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少年,不知道经历过什么,短短两天,少年身上竟然伤痕粼粼,虽极力掩饰,沈嘉礼还是能够从,那衣服的裂缝处看到红肿。
少年的即便是跪着,挺拔的后背却如松如柏,傲骨铮铮,黑白分明的眼里,满是野心。
这样的人怎肯一辈子屈居人下。
沈嘉礼想说自己不需要,可到嘴边却换了一种说法。
“其实,我不需要你伴我左右,你也看到了,资助你的那些银子,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,在我看来,你根本不欠我多大恩情,可你非要卖身给我,让我压力很大。”
“如果你非要报恩,不如等日后,等将来那些钱对我们双方都只是随手可得可弃时,你再来还钱。”
简单两句话,就将有几乎等同救命之恩的事情,变成了单纯的金钱往来。
“噢,对了,你给我写个欠条,这样以后我好找你要钱。”
沈嘉礼一提起钱,便兴致勃勃,也不管房间里的两个人怎么想,直接催促春和去拿纸笔。
春和愣愣的去了。
很快欠条写好,宋慕斯看着上面的数字,迟疑的抬头。
“王妃,你写错了,是五十两,不是五百两。”
“不,是五百两。”
旁边的春和直接将沉甸甸的人银子递过去。
沈嘉礼道:“这些钱,算是借给你读书科举用的,你有才华,淹没了可惜。”
宋慕斯本来是抱着绝望来的,上次王妃就自己于水火,他感激不尽,也想过就这么生活下去,不用理卖身葬父的誓言,他依然是自由身。
可纠结挣扎了两天,他还是找来了。
再来之前,他就已经做好了,这辈子放弃梦想的准备,可没想到……
宋慕斯居然站起身,朝着沈嘉礼深深鞠了一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