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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90刁难(第2页)

而在南方书院旧址,如今已改建为“承忆学宫”,每日清晨钟响三声,学子必齐诵《百族源流》开篇。这一日,轮到一名盲眼少女领读。她站在高台之上,嗓音清澈如泉:

“昔有林疏者,生于乱世,志在存真。见天下焚书毁史,遂挺身而出,倡言曰:‘名者,魂之所寄;忆者,心之所依。失其名,则亡其族;忘其忆,则丧其根。’”

台下数千学子应和:“名不可失,忆不可忘!”

声浪滚滚,直冲云霄。

就在此刻,天际忽现异象??九道光柱残影再度浮现,虽不及三百年前那般贯穿天地,却如星轨流转,彼此勾连,形成一张横跨东陆的记忆之网。每一处有人呼唤名字之地,便有一点微光亮起,最终汇成一片浩瀚星河,悬于苍穹之上。

小禾独自立于江心莲台,衣袂翻飞,眉心第八道光悄然熄灭,化作一枚晶莹泪珠坠入水中。她轻声道:“姐姐,你看见了吗?他做到了。”

无人回应,但她知道,小青一直在听。

忆海深处,并非黑暗,亦非光明。那里是一片无垠的虚境,时间如沙,情感如河。林疏漂浮其中,身体早已不成形,意识却清明如初。他不再是单一的人格,而是千万灵魂的交汇点??他是陈七娘临终前念叨的儿子,是李崇文战死沙场时紧握的兵符,是赵铁柱犁田至死也不肯说出的祖籍,是苏婉儿被掳走前绣在帕子上的闺名。

他承载着所有人的“记得”。

有时,他也几乎崩溃。当某段记忆过于惨烈??母亲抱着烧焦的孩子哭嚎,村庄在火中化为灰烬,亲人相残只为一口粮??那些痛楚如刀割神识,令他几欲自我湮灭。

但每当此时,总有一缕童谣响起:

>“白花开处鬼吟经……”

那是小青的声音,穿越忆海屏障,温柔地抚平他的裂痕。

他也开始学会回应。不是用言语,而是以心念播撒安宁。他对那些仍在痛苦中的灵魂低语:“我在这里。你不孤单。你的名字,我还记得。”

渐渐地,一些游魂不再躁动。他们开始相互寻找,结伴而行,等待归返之机。

直到那一日,忆海之门再度开启,不是为了释放洪流,而是迎接回归。

第一个走出的是个老渔夫模样的魂灵,脸上皱纹深刻,手中还握着半截断桨。他踏出光门时茫然四顾,忽见岸边一棵老槐树,树下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,正望着江水出神。

“阿娥……”他颤抖着唤道。

老妪猛然回头,泪水瞬间涌出:“阿海?你还活着?”

“我没死。”他笑着,眼里含泪,“我只是……迷路了太久。”

两人相拥而泣,周围村民纷纷驻足,有人认出这是三十年前失踪的渔夫,当日船翻江底,尸骨无存。如今他归来,容貌未改,唯有眼神多了几分沧桑。

类似的情景在各地上演。有人托生为新生儿,在啼哭第一声时便喊出前世父母的名字;有人附于旧物??一把锈剑、一面铜镜、一本残书??被亲人拾起瞬间,记忆如潮水般涌回;更有无数魂魄选择化作风雨草木,默默守护故土。

人间,真正开始了“忆归”时代。

然而,并非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对过往。

某夜,京都一处深宅内,一位贵公子突然发狂,砸碎家中所有镜子,嘶吼道:“我不是我!我是另一个人!我记得我死在战场上,胸口插着箭!我不是什么尚书之子!我是边关小卒张大牛!”

家人惊恐万分,请来道士驱邪。道士掐诀念咒,却发现此人魂体稳固,毫无外魔侵扰之象。

最终,是一位承忆学宫的讲师前来调解。他静静听完贵公子的哭诉,反而微笑道:“你不是疯了。你是醒了。”

那一夜,这位名叫张大牛的灵魂终于得以祭拜自己真正的坟墓。他在墓前磕了三个头,然后转身走入人群,大声宣布:“从今往后,我不再做尚书府的少爷。我要去西北,替我原来的身子,完成未尽的戍边之责。”

消息传开,举国震动。有人称其愚,有人赞其勇。但更多人开始反思:若记忆可以轮回,身份是否还能固守?

三年后,东陆颁布《忆权令》,承认双重记忆者的合法地位,允许其更改户籍姓名,追溯前世亲缘。一时间,法庭案件激增,既有认亲团圆之美事,也有财产争夺之纷争。但无论如何,人们终于明白:记忆不只是过去,更是权利。

小禾游历四方,记录这些变化。她在笔记中写道:

>“记得,曾被视为灾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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