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送你。”他说,“下次来的时候,我想听你说一句:‘我在’。”
江辰接过,郑重放进胸口内袋。
车子驶出十公里后,林晓雯忽然发现平板自动同步了一条新日志,标题是:《致扎西顿珠》
>“你问我有没有兄弟姐妹。
>我说没有。
>但今天我知道了,当你愿意为别人撑起一片屋顶时,你就已经是别人的家人。
>十万亿可以建三百座静语屋,买一万小时卫星带宽,但它买不来一个孩子从沉默中走出的脚步声。
>所以,请继续说话吧。
>不是为了让谁听见,而是为了证明??你活着,且不愿被遗忘。”
她抬头看向窗外,远处雪峰映着朝阳,宛如神山垂目。她忽然明白,江辰做的从来不是慈善,而是一场漫长的精神起义??对抗冷漠,对抗遗忘,对抗那些让人们习以为常的“没办法”。
傍晚,车队抵达下一个目标区域:黔东南雷公山腹地的“吊脚楼小学”。那里不通公路,需徒步穿越原始森林。当地传说,每逢雨季,山中有孩童哭声回荡,却是无人敢寻。
刚停下休整,系统突然推送警报:**ID#WL0329(吴秀兰)再次出现自残模拟行为,频率升高至每小时一次,AI判定为急性危机状态!**
林晓雯猛地坐直:“她不是已经有妈妈回信了吗?怎么还会……”
江辰脸色骤变,迅速调出后台监控。画面显示,吴秀兰的母亲确实在三天前视频通话中承诺返乡,但随后其手机号失联,社交账号注销,疑似遭遇家庭阻挠或人身控制。
“她以为又被抛弃了。”江辰喃喃,“一次希望破碎,比从未有过更致命。”
他当即下令技术组启动“亲情追踪强化模式”,联合公益律师团队介入调查,并向妇联提交紧急干预申请。同时,他决定临时改变行程,在前往吊脚楼小学前,先折返铁炉村进行现场干预。
“我们不能让她一个人熬过今晚。”他说,“每一个说‘我想你’的孩子,都应该得到一句‘我也想你’。”
夜幕降临,森林深处雾气升腾。江辰坐在篝火旁,指尖摩挲着颈间的蓝围巾。火光照在他脸上,映出深深的倦意,却压不住眼底那簇不肯熄灭的光。
林晓雯轻轻坐下:“你在想苏婷吗?”
他沉默片刻,点点头:“她最后一次发病前,也是这样??突然收不到母亲的电话。她告诉我,最可怕的不是疯,而是明明清醒地看着自己被世界一点点抹去。”
他抬头望向星空:“所以我不能停下。哪怕只是为了证明,有些人就算走了,他们的声音也该有人替他们继续说下去。”
远处,一只夜莺啼鸣划破寂静。
像是回应,又像是召唤。
车队再次启程时,北斗星正悬于天顶。前方依旧是未知的山路,未知的风雨,未知的哭泣声等待被听见。
但江辰知道,只要还有孩子愿意开口,他就必须在路上。
十万亿舔狗金,不只是钱。
是无数个深夜里的守候,是无数次明知无果仍拨出的电话,是那些本可安逸生活的人选择走向荒芜的理由。
更是??一种信念:
**每个孩子都不该独自承受孤独的重量。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