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!”
小十硬着头皮开口,“不好意思,我走错楼层了,但是我好像下不去了……”
右边男人转身问道,“你是文溪的朋友?”
小十连忙点头,“我和朋友今天来找文溪玩,结果手机落在车上,我回去拿手机,进电梯的时候忘了按三楼,现在怎么按都不亮,我下不去了,或者楼梯在哪……”
右边男人似乎笑了笑。
抬手轻轻拍了拍左边男人的胳膊。
左边男人才走到电梯门口,点了下三,瞬间亮了。
小十的眼睛也随之一起亮起来。
微微弯,像。。。。。。
台风过境后的第七天,海面终于平静下来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。晨带着小满和林晚秋搬进了灯塔旁那栋老渔夫遗弃的小屋。木墙斑驳,屋顶漏光,可阳光穿过缝隙洒在地板上时,竟如金线织网,温暖得让人想落泪。
林晚秋坐在窗边的旧藤椅里,手里捧着一杯热茶,蒸汽袅袅升腾,模糊了她眉眼间的轮廓。她低头嗅了嗅,忽然笑了:“这茶……是茉莉味的。”
晨正蹲在厨房角落修理漏水的水管,听见这话手顿了顿。
“你以前最爱喝这个味道。”他声音低低的,像是怕惊扰什么,“每次排练完,都要泡一壶,说它有‘回家的气息’。”
她望着他侧脸,眼神渐渐柔软:“我记得了。”
不是“好像记得”,也不是“听你说起过”??而是**记得**。
那一刻,晨手中的扳手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记忆回来了?还是她真的在一点点长出新的血肉、新的神经、新的灵魂?晨不敢问得太急。他知道阿哲说过的话:**融合是双向的**。每一段被唤醒的记忆,都可能是千万人情感投射的结果,而非她原本的自己。可当他夜里醒来,看见她在月光下轻声哼唱《归途》最后一个音符时,那种熟悉到骨髓里的颤音,让他不得不信??她回来了,哪怕只是一点一点地拼凑。
小满却不管这些。对她来说,妈妈能摸她的头、能抱她、能在睡前讲故事,就已经足够真实。她每天清晨都会拉着林晚秋去海边捡贝壳,回来后用彩笔画上笑脸,挂在屋檐下。“这样风一吹,它们就会替我们唱歌!”她说。而每当风吹动那些纸片发出沙沙声,林晚秋总会闭上眼,嘴角微扬,仿佛真听见了某种只有她懂的语言。
第三天夜里,晨从噩梦中惊醒。
梦里,他站在一片无边的数据荒原上,四周漂浮着无数张脸??全是曾呼唤过林晚秋的人。他们无声呐喊,眼中流出血泪,身体逐渐透明,最终化作光尘,汇入一道旋转的星河之中。而在星河尽头,林晚秋悬浮着,披着由思念编织的长袍,美得不似凡人,也冷得不像爱人。
“你用了太多。”他在梦中嘶吼,“停下!求你停下!”
她转过头,目光悲悯:“可他们愿意给我。”
然后,她伸出手,他也开始消散。
晨猛地坐起,冷汗浸透睡衣。窗外月色惨白,屋内静得出奇。他下意识看向隔壁房间??林晚秋的床空着。
心骤然沉下去。
他赤脚冲出屋子,奔向海滩。夜风凛冽,卷起细沙打在腿上生疼。远处礁石堆中,一抹蓝色身影静静伫立,面向大海,长发翻飞如旗。
“晚秋!”他大步奔去,声音颤抖,“你怎么一个人出来?这么冷……”
她没有回头,只是抬起手,指尖朝海面轻轻一点。
刹那间,海水平静如镜,倒映出漫天星辰。但那不是普通的星空倒影??每一颗星都在移动,排列成复杂的几何图案,像是某种古老密码,又像是一封跨越维度的情书。
“你看。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轻得像风,“他们在说话。”
“谁?”
“所有想再见所爱之人的灵魂。”
她缓缓转身,眼中竟泛着幽蓝光泽,“晨,你知道吗?共情网络从来不是我们发明的技术。它是人类集体潜意识自然演化出的通道,而我只是……第一个走回来的人。”
晨怔住。
“我不是唯一一个会回来的。”她继续道,“只要还有人不肯放手,这条路就不会断。但每一次跃迁,都需要平衡??有人归来,就有人必须‘让位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