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泰院,KJ吧。
金智秀怔怔的看着姜栋元毕恭毕敬的消失在了包间门口。
后面周望和姜栋元说了些什么,金智秀没有太关注,她只记得姜栋元在打完那个电话之后,对待周望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。。
雪后初霁的清晨,阳光穿过云层洒在研究院楼顶的太阳能板上,折射出细碎金光。周望站在窗前,手中那封无名信已被她轻轻夹进一本泛黄的《信息伦理导论》里??那是她读研时导师送的毕业礼物,扉页写着:“技术终将老去,唯有良知不朽。”
她转身打开内网系统,调出“火种B计划”的初步构架图。这是她在过去一个月里反复推演的新战略:不再局限于防御性辟谣与基层培训,而是主动构建一个全民参与的事实共建网络。核心理念很简单??把“核查权”还给普通人,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成为真相链条上的节点。
“动态验证链”已稳定运行四十天,累计固化超过两百万条事实记录,涵盖公共卫生、政策解读、自然灾害等多个领域。更令人振奋的是,青海玉树的一位藏族教师利用该系统,成功识别并阻止了一起以“宗教捐赠”为名的诈骗案,涉案金额达三十余万元。他在反馈邮件中写道:“以前总觉得真相在天上,现在发现它就藏在手机里。”
这天上午九点,林小雨带着一名新志愿者走进办公室。女孩约莫二十出头,穿着洗得发白的冲锋衣,脚边放着一个贴满各地邮票的帆布包。
“这是李婉,云南怒江来的支教老师。”林小雨介绍道,“她用我们提供的离线工具包,在傈僳族村小开了六堂反诈课,学生家长后来自发组织了‘家庭信息监督小组’。”
周望接过她递来的教案,翻到一页手绘漫画:一位老人正拿着放大镜检查微信群消息,旁边标注着“三步查证法”。画风稚拙却生动,底下还有孩子们歪歪扭扭的签名。
“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方言AI训练数据的问题?”李婉忽然问,“我们在山区测试语音助手时发现,怒江傈僳语的语料库只有不到五千句,识别准确率barely过百分之六十。”
周望点头记下。“我们正在联合民委和高校语言学系筹建‘少数民族数字语保工程’,目标是三年内完成二十种濒危语言的基础语料采集。”她说,“但资金和技术力量都还不够。”
“我可以帮忙。”李婉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,“这是我这一年录的课堂对话、村民访谈、节日祝词,总共三百多小时原声素材。虽然设备简陋,但至少是真实的日常使用场景。”
周望接过U盘,指尖微颤。这样的数据,在商业公司眼中或许毫无价值,但在构建真正包容的认知防护体系中,却是不可替代的基石。
中午,食堂角落的电视正播放一则新闻:某短视频平台宣布全面接入“清源协议”可信评分接口,所有热点内容将自动显示来源等级与风险提示。评论区瞬间炸开锅,“终于不用被标题党骗了!”“早该管管那些卖惨主播了!”也有质疑声:“会不会变成审查工具?”
张昊端着餐盘坐下,低声说:“他们内部吵了半年,最后是投资人看了我们在西藏做的试点报告才拍板的。资本从来不怕监管,怕的是失去公信力。”
“这不是胜利。”周望搅动着碗里的汤,“这只是说明,当一套规则足够透明、足够可验证时,连利益集团也不得不低头。”
下午两点,赵晓禾从阿里措勤县发来视频连线。背景是一间简陋教室,墙上挂着手写的汉字拼音表和藏文谚语卡片。十几个孩子围坐在一台老旧笔记本前,眼睛亮得像星子。
“今天我们做了个实验。”她笑着说,“我给学生们看了一段‘雪怪袭击牧场’的视频,然后让他们自己查证。结果你猜怎么着?有个叫多吉的男孩用图片反搜找到了原作者,是个成都的美术生,专门做奇幻题材AI创作。”
镜头转向那个腼腆的藏族少年,他举起一张纸,上面用汉语写着:“假的。因为雪怪没有影子,而且牛角方向不对。”
全办公室爆发出掌声。
“更重要的是,”赵晓禾补充,“昨天乡政府想发布一条‘免费领取扶贫羊’的通知,被孩子们拦住了。他们说文案里没写报名截止日期,容易引发误会。干部们听完当场修改,并邀请他们担任‘村级信息协管员’。”
周望眼眶发热。她突然明白,所谓“火种”,不只是知识的传递,更是尊严的觉醒??当一个牧童敢于对权威文件提出质疑时,启蒙的种子已然破土。
傍晚六点,陈默急匆匆赶来,手里攥着一份加密日志。“我们抓到了‘暗流’的一次真实暴露。”他说,“上周他们在攻击某地方政务云时,误用了未完全匿名化的开发环境,留下了一个IP跳转间隙。追踪结果显示,他们的核心成员中,有两人曾是我们早期项目的实习生。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“是谁?”周望声音很轻。
“王哲,2019届校招,因私自修改算法权重被劝退;还有陈璐,原用户体验组助理,离职后销声匿迹。”陈默顿了顿,“他们在内部论坛留过一句话:‘你们教会我们如何定义真实,却从未告诉我们谁有权定义。’”
周望闭上眼。记忆倒流回三年前那个暴雨夜,王哲站在她办公室门口,眼神炽热:“如果所有流量都导向‘正确’的内容,那‘不同’的声音算什么?你们标榜客观,可你们的选择本身就是偏见!”
当时她只答了一句:“我们可以讨论权重,但不能容忍伪造。”
如今,那场争论竟以如此残酷的方式延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