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??妈”
袁婉青读完,眼眶发热。“我们能联系到她女儿吗?”
“已经找到了。”周叶点头,“她在外地开小吃店,昨天通了电话,哭了半小时。她说国庆要回来,带外孙一起。”
赵伯则不会写字。他坐在角落,用手势比划着,由周叶翻译:“他说……他想对他儿子说一声对不起。当年脾气暴,打过孩子,后来儿子就不回家了。他现在说不出话,但想让人替他念一封信。”
袁婉青立刻拿出录音笔,请社工协助整理口述内容。当赵伯颤抖着说出“爸爸错了,你回来吃顿饭好吗”时,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落地的声音。
十点整,陈默开始调试新的音频系统。这是他用项目预拨款购置的设备,能实现多轨录音、降噪处理与远程直播。他将第一段试播内容设为陈建国录制的开场白:
>“你好,这里是‘信件复活计划’。也许你有句话藏了几十年,也许你曾被人伤害,或伤了别人。没关系,这里允许你说,也有人愿意听。我是陈建国,一个曾经不懂表达的父亲。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做你的声音代理人。”
>
>(背景音乐缓缓响起,是钢琴版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)
林晓彤听着,忽然低声说:“这音乐……是你爸选的?”
“嗯。”陈默点头,“我妈生前最爱这首歌。我爸说,每次吵架后,她都会放这首,然后假装生气地让他跳舞。他一直觉得那是种原谅的方式。”
袁婉青闭上眼。她想起自己父亲去世前的最后一夜,病房里播放的也是这首曲子。那时她才明白,原来最深的爱,往往藏在最笨拙的表达里。
中午十二点,阳光斜照进活动室。袁婉青正和林晓彤核对项目预算表,门铃突然响起。门外站着一位陌生女人,三十岁上下,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红木盒子。
“请问……这里是‘青春纸船’吗?”她声音微颤。
“是的。”袁婉青迎上前,“您需要帮助吗?”
女人点点头,走进来坐下,双手始终没松开盒子。“我叫许雯。我在新闻里看到你们做的‘信件计划’……我……我有个东西,想交给一个人,可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。”
她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本手工缝制的相册,封面绣着两个名字:**许雯&林晓阳**。
袁婉青猛地抬头:“林晓阳?你是……晓彤的哥哥?”
女人怔住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晓彤的母亲姓林,丈夫早年病逝,只有一个儿子失踪多年……”袁婉青声音发紧,“你是他女朋友?还是……妻子?”
“未婚妻。”许雯的眼泪终于落下,“我们原本打算结婚。可那年他父亲葬礼后,他留下一封信就走了,说‘这个家让我喘不过气’。我找过他八年,直到去年才听说他改名换姓,在西北某小镇当电工。”
她翻开相册,一页页全是两人年轻时的照片:校园里的牵手、旅行时的合影、家中厨房的背影……最后一张,是空白的双人婚纱照模板,写着“等你回来”。
“我能加入你们的计划吗?”她哽咽着问,“我想把这本相册寄给他,附一封信。不求复合,只求他知道,有人一直在等他回头看一眼。”
袁婉青握住她的手:“当然可以。而且……我有个建议??不如我们组织一次‘声音寻人’特别场。你朗读信件,我们同步直播,或许能通过听众线索找到他。”
许雯用力点头,泪水滴在相册封面上,洇开一朵小小的花。
下午三点,李锐又来了。这次他带来一只纸折的千纸鹤,翅膀上写着:“妈妈,今天知了没叫,家里更安静了。”
“你妈妈出院快一个月了,为什么不直接给她?”袁婉青柔声问。
“我……怕她嫌我烦。”男孩低头抠手指,“我爸昨晚又喝酒了,摔了碗。我妈抱着我躲在厕所,像小时候那样。可我知道,我不是小孩子了,我应该保护她……可我做不到。”
袁婉青静静听着,没有打断。良久,她说:“你想不想试试写一封信给未来的自己?比如五年后的李锐,会怎么安慰现在的你?”
男孩犹豫片刻,接过纸笔,写下:
>“亲爱的李锐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