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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7章 金榜征召（第2页）

突然，婴儿睁开眼??竟是双瞳皆银，如月下寒泉。他抬起小小的手，指向天空。众人抬头，只见乌云裂开一线，一道幽光垂落，直贯其额心，形成一枚极淡铃形印记。

“看啊！”有人尖叫，“他勾引‘夜’降临了！”

于是石块飞来，火把掷下。就在火焰即将吞噬襁褓之际，一道无形屏障浮现，所有攻击反弹而出。婴儿并未哭喊，只是继续望着天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旋律，直到昏迷前最后一秒，仍在试图传递什么……

画面戛然而止。

老妪跪地嚎啕，胸腔里爆发出三十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悲鸣。那不是悔恨，而是终于理解后的共痛。她的手指深深抠进地板缝隙，指甲崩裂亦不觉痛。

“我不是怕他带来灾祸……我是怕自己护不住他。”她嘶吼，“我宁愿他们杀了我，也不要我看着他被人烧死！”

银辉未散，反更明亮。墙上的白铃缓缓升起，悬于半空，晶石核心迸发出璀璨光芒。一道虚影从中走出??正是幼年阿念，穿着破旧布衣，脚趾冻得发紫，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缺眼布偶。

他站在哭泣的母亲面前，伸出手，轻轻触碰她的脸颊。

“妈妈不怕。”他说，“我已经不怕了。”

这一瞬，时间仿佛折叠。现实与记忆交汇，过去与未来共振。屋外，七十二灯台同时震荡，光芒汇成螺旋，直冲云霄。而在大陆各地，无数人心头莫名一颤，似有旧梦复苏。

东海渔村，一位老妇正在修补渔网，忽然停下动作，怔怔望向海面。她记起二十年前溺亡的儿子临终前说的话：“娘，海底有光，像星星一样好看。”她放下网，走向海边，将一封从未寄出的信投入浪中，轻声说：“那你就好好看看吧。”

北境军营，一名老兵摸着腰间锈剑，突然泪流满面。他曾亲手斩杀逃兵，只因对方泄露了长官贪腐之事。今晨醒来，他第一次梦见那人对他微笑：“我不怪你，你也是被逼的。”

就连听雪阁废墟深处，那株早已枯死的梅树，竟抽出一丝嫩芽，在寒风中微微摇曳。

这一切，皆因那一声“妈妈不怕”的回应，打破了某种亘古的沉默。

文睿静静看着母子相会的幻象，心中却知，这并非终点。陆昭虽散，但他留下的问题仍在：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准备好接纳所有的黑暗？是否愿意为每一个被牺牲的个体重新命名？

他走出小屋，仰望星空。北斗七宿清晰可见，而天枢位虽已恢复光明，却仍带着一丝不稳定波动，如同呼吸之间藏着犹豫。

边蓓跟了出来，手中握着一块新制玉简。“刚才的共鸣引发了一次异常反馈。”她神色凝重，“我们在灯台网络中捕捉到一段不属于任何已知执念的信息流，重复一句话：‘钥匙未毁，渊门半启。’”

文睿眸光微闪。“沉忆渊的地宫……并没有完全关闭。”

“你是说，陆昭的意识可能还有残留？”

“不。”他摇头，“是‘制度性遗忘’本身成了新的渊口。只要还有人因规则、恐惧或偏见被迫隐藏真实，就会不断滋生微型‘夜’。它们不会咆哮，不会吞噬，但会在人心深处慢慢腐蚀??让人忘记提问，让人习惯沉默，让人相信‘就这样吧’。”

边蓓默然片刻，忽而一笑：“所以你要做的，从来不是消灭‘夜’，而是教会人们如何与自己的阴影共处。”

“就像教盲童唱歌。”文睿轻叹，“看不见光的人，反而最先学会聆听世界的声音。”

远处传来脚步声，苏璃背着行囊归来，肩头落满雪花。她摘下斗篷，露出腰间悬挂的一支骨笛??那是用葬月谷遗址中找到的遗骨制成，据传能奏出死者最后的心跳节奏。

“我去了七座废弃灯台。”她说，“每一处都发现了相同的刻痕：一个倒置的铃铛，下面写着‘我们也曾存在’。没人知道是谁留下的，但从痕迹判断，最近一次刻画不过三月之前。”

三人对视一眼，皆明白其意：仍有未被记录的痛苦，在暗处低语。

“看来，行走还得继续。”苏璃将骨笛挂在墙上，成为第一百零一枚铃。

当晚，归心堂举行了一场特殊的仪式。所有弟子齐聚庭院，每人手持一枚空白玉片，静坐冥想。文睿立于霜心莲旁，掌心银铃轻摇。

叮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