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玉翘漂亮的一双杏眼又隐约泛起雾气,谢明裳当即闭上了嘴。
五姐姐长得清秀,眼睛弯起笑时,其实好看的很。
“好了,五姐姐,别总是哭,你笑一笑。”谢明裳叫进两杯热茶,推过去一盏哄她:
“笑一笑,我就不骂那姓蓝的。再多笑一会儿,我捏着鼻子夸他两句。”
谢玉翘破涕为笑。
十来岁青春未艾的小娘子,哪有不好看的呢。玉翘展颜而笑的时候,眉眼如弯月,别有温婉动人韵致。
山间绵密的落雨声里,姐妹两个对坐密谈,又一起用了素斋。
这顿素斋丰盛,不止寺庙里最拿手的素烧鹅,其他如炒什锦,八宝素肉,蜜汁素鸡,十八道素斋,满满当当摆开整桌。
“怎么今日叫来这许多斋菜?”谢明裳都有些吃惊,“我们两个人,哪里吃得下许多?”
谢玉翘劝她多用些。
“上回和我娘怄气,直接把家里带出来的细软全捐给庙里……今天的整桌素斋席面,仔细算算,可以吃用三年都不止。”
谢玉翘神色间露出几分懊恼,“早知道,就不捐那么多了。”
谢明裳:“……”
她在心里揣摩几遍“不捐那么多了”,心头一动,嘴上装作不经意地提起,
“五姐姐,你在山上修行将近两个月。京城最近局面不大稳当,要不要接你回家去?”
谢玉翘咬着嘴唇摇头。“我回家去,我娘还得逼我回乡下嫁人。”
“你娘不逼你呢?”
谢玉翘眼睛微微地发亮,随即又黯淡下去。
“我娘坚持的话,连我爹都拦阻不得,只怕大伯母也不能做主……她毕竟是我亲娘。”
话虽如此说,谢明裳看得明白,五娘心里动摇了。
两边起身告辞时,谢明裳说:“我回去跟我娘说,劝一劝二叔二婶。有好消息的话,上山来接你。”
谢玉翘没说什么,低头笑了笑,把她送出院门边。
有句话,她心里独自盘算了许多遍,直到姐妹轻轻相拥告别,相约下次见面时才终于说出口。
“我娘当初退了乡下的亲事,把我带来京城,就是想谋一桩好亲。如果我确实能谋得一桩高门好亲……”
谢玉翘撑伞立在门边,眼神如水波潋滟,“你说,娘会不会改变主意,不再送我回乡下了?”
谢明裳心里微微一沉。
她猜出谢玉翘的打算了。
雨水淅淅沥沥,从伞面飞溅四散。
谢明裳沿着山道缓行下山。
五娘始终未说她今日拖着崴伤未痊愈的脚,出门去了何处。会不会就在这山道间来回行走,期待第二次的不期而遇?
走出百来步,她停步回望雨中的灰瓦粉墙。
这山间不再清静了。
“裕国公世子,蓝孝成。”
她喃喃道:“他还真是忙。七月初四,来白塔寺上香。七月初九,约林三郎吃酒。他在忙活些什么?”
顾沛便在这时从身后山道撑伞快步走来。
“娘子,出事了。”顾沛的神色出奇地严肃,声音也难得正经起来。
这么乍一瞧,倒确实和顾淮是同母亲兄弟。
“出什么事?说说看。”
谢明裳难得看见顾沛眉头打结的模样,带几分好笑问他:“在山里不小心把带出来的钱袋子丢了?坐骑丢了?总不会把带出来的人给丢了?”
没想到顾沛居然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