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松和胡氏闻言,二人心中一颤。
姜松原本朝着墙壁站着的身子缓缓扭转过来,他看到顾静娴的这张脸,心中大骇。
顾静娴轻笑两声,“父亲见着我,很意外吗?”
倒是胡氏先尖叫起来,“你……你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
顾静娴唇角勾出一抹淡笑,她看着胡氏,似笑非笑道:“继母就这么想我死吗?”
胡氏怒目圆睁,“你居然假死?”
顾静娴神色微变,半带轻笑道:“我若不假死出逃,又如何为我母亲报仇。”
胡氏略一迟疑,不过转瞬,她心中就明白了七八分,“是你,你在背后从中作梗?贱人,你和顾氏一样下贱!”
“我只不过是将你们的罪行公之于众,与你们的罪孽相比,我还担不起这个‘贱’字。”顾静娴看着胡氏和姜松的样子,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喜悦之情。
姜松苦笑了几声,他瘫坐在地,有气无力道:“我姜松当真生了个好女儿。”
顾静娴眉目肃然,语气中略带隐忍,“只可惜,你的好女儿,已在这毒妇手中丧了生。”
胡氏啐了一口,“贱货,你如今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,我如何把你害得就死了?”
顾静娴眸光透着哀怨,“可惜我顾氏儿郎一生端正,却被你个奸佞小人陷害。姑父,你当真是我的好姑父。”
闻言,姜松明显一怔,他直愣愣地盯着顾静娴,自己生养十数载的女儿,如今见着却陌生无比,混像忘了个人。
莫非……
他心中顿时萌生一个极为可怕的念想,可怪力乱神一说,他姜松向来不信。
姜松自知如今的局面毫无扭转的局面,他竟愉快地大笑起来,笑得肆意又得意。
良久,他的笑声才渐渐平息,他以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看向顾静娴道:“你的计策得逞了,杀了我,为你母亲和顾家报仇吧。”
顾静娴当真从身侧的狱卒腰间拔出一把长剑,她将剑直直地指向姜松,却不曾动手。
“杀了你,太便宜你了,”顾静娴道,“我顾氏一门于夜中被屠,血流成河,我又怎能让你就这么轻易死了。”
姜松张开双臂,“那你还想如何折磨我,随你的便。”
顾静娴将剑一点一点地刺进姜松的左胸,“我要知道你们方才所提之人是谁,是谁要害我顾氏一门。”
胡氏虽被姜松害到如此地步,可看着自己相爱了一生的男子被剑指胸口,她也心疼起来,“贱人,他可是你父亲,你还敢弑父不成!”
话音刚落,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姜松突然手握刀刃,他一点一点地将扎进自己胸口的剑拔出,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顾静娴。
他眼眸血色深重,他看着顾静娴就犹如一批饿狼盯着猎物,阴森道:“这天底下,从来没有儿女教训老子的道理。你念及顾氏满门,不如我送你去阴司见他们!”
姜松好歹是个七尺男儿,话刚说完他就用尽全身力气,也顾不得手上鲜血直流,将顾静娴手中的剑夺过,霎时间那剑矛头对转,朝着顾静娴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