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战日,我依旧漂浮在集体潜意识海洋的底部,调动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胡乱修改着我也不理解的命运,如摄像机般观测着现实世界。
我可以回到体内,但还不是时候。
…………
……
2023年,五月二十一日。神宿卫生病院。
朝仓和迈入院门。
燐子与斋藤樱一左一右,跟随在他身后。
他们不是第一批访客。
整个东京的所有人,不论是人类还是泡沫,都已在不经意间知晓了一则谣言:十六时六十六分,末日要降临。
而其中,又有一小部分人类在偶然间听说:神宿卫生病院里藏着方舟,登上方舟便可渡过末日。
自然,会有人相信谣言,来到神宿卫生病院碰碰运气。而弥赛亚教也接待他们,将他们引入基地。
但朝仓和可不是与弥赛亚教无仇无怨的路人。
两名穿着西服的男性教徒拦住他们。看不清神色,他们头上都戴着增强现实作战终端。
“我来讨一个观众席。”朝仓和说。
……
地下,第二手术室。
这里已经被再次改造。原本的电脑设备与转经筒都被搬离,换上了宽敞的黑色沙发与数个巨型显示屏。
像是为了刻意造出统括全局的氛围,主屏幕上显示着巨大而空洞的“作战数据”。
不过,分屏幕上展示着数个实时影像,似乎来源于不同基地的不同监控设备,轮播切换。
斐川躺在沙发里,牝马灵蹄停靠在一旁。
在一群男性教徒的簇拥下,朝仓和带着二牝走进来。
朝仓和可以理解这样的用意。
即便他上次输的彻底,但弥赛亚教也不可能敢小觑一位被御牝馆认可的御牝师。
御牝馆带来的能力让他可以碾压普通的神秘专家,这是生命层级上的压制。
何况,任何女性,无论是否已经成为了牝,都很可能被他在不知不觉间控制。
若是直接打起来,就算弥赛亚教最终能拖到斐川现身干掉朝仓和,恐怕也会有些损失。
对弥赛亚教而言,现在是东京受胎启动前的紧要关头,多一个敌人,指不定会连带出什么意外。
既然朝仓和没有显露出敌意,那弥赛亚教不至于见面就开战。但也不可能随便对待他——与他位阶相同、能压住他的只有斐川。
那便让斐川亲自压住他就好。
当然,或许背后还有其他政治上的考量。
走进门,朝仓和才注意到,记录者正默不作声地站在沙发后方的墙角,单片眼镜上反射着屏幕的荧光。
“这是最好的观众席,坐过来吧。”斐川说,“你还没收新牝?”
“收了。”朝仓和随口应道,“不配跟在身边。”
朝仓和坐进沙发,他带来的牝则温顺地站在沙发的另一侧。
教徒被斐川挥手散走了。
朝仓和看着几个分屏幕上的影像。他认出来白环行动基地,数出二十三个。各个都在控制中枢旁竖立着转经筒,用电缆连接。
七丘公园的基地也在其中,那里的状态似乎不好,鬼影重重;而神宿卫生病院的中枢上额外建造了一层金属外壳,把里面的NPG机关,转经筒,以及白岛诗音都包住。
像个巨大的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