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窝心肘也不是杀颈手,面对这千金不换的时机,对手的选择竟是挥出一记耳光。
左边脸颊迅速肿胀起来,我怒极反笑,剑尖划向他的小臂,试图一剑废掉手筋。
敌人立刻抽手后退,却恰好落我下怀。
甩手掷出长剑,直取敌手面门。
他一只脚还没落下只能扭转身子,剑刃即将刺中肩膀,却再次被什么东西给弹开去。
我则已到了近前,劈手抓住他的小臂,紧接着一个标准的过肩摔。
修长身影重重摔落地面,我没给他缓冲的时间,立刻抓回飞旋的长剑,转而刺向他的心窝。
铿锵一声响,剑刃被什么硬物格住,竟然无法前进半分。
我把浑身体重也压到剑柄上,再度猛然发力。
僵持片刻,剑却被抬了上来——我竟没他力大。
我避你锋芒?
眼见杀招即将被化解,我摆头就是一记头槌,将他刚刚抬起的身子又撞回到地上。
周身黑雾荡漾,隐隐约约传来谁的咆哮:“你他妈疯了?”
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。
心头灼热的火焰未灭,全力运功之际几乎能听到经脉在微微作响。
我忽然抽出长剑,化刺为斩再次进攻,却被一双长腿夹住腰肢,那人腿上力量奇大无比,竟然将我横着甩飞出去。
甫一落地便摆好剑招,我却一时有些恍惚。面前人怎么又多了一个?他们都比我个子高,前面那个稍低一些,竟然直直朝我走来。
一双手抚上脸庞,微微用力抹去敌人的血。
随着污物尽去,面前幻象逐渐变成融化的蜡。
脸上的触感无比熟悉——我将阿莲留在凤栖楼躲避捕快,没想到却出现在这里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啦?”胸口里的怒火骤然消散,我有些恍惚。
“气脉被勾动,有些不对劲。你又中了妖术了。”阿莲脸色平淡,我扭脸从她的肩膀看出去,只见两个捕快站在风中脸色煞白,赫骏立在街角瑟瑟发抖。
地上一具尸体,手里是诡异的弯刀,捕快的马上一具尸体,郝佥颈子上一条明晃晃的血痕,已经没有血液流出来。
至于林远杨,她一身大汗,伸手按在腰间铁鞭柄上,眼里几乎像要喷出火来:
“周——段!”
立刻明白黑雾中与之缠斗的“敌人”是谁,这下怕是闹个大乌龙。我迅速收剑入鞘,附身靠近地上的尸首:“好个妖人,竟敢乱我心智!”
“你这混账!犯人死了妖人死了,本官上哪找线索去!”一声厉喝,林远杨上前一步,手里长鞭狂舞如银蛇。
阿莲拔剑出鞘,左右拨开攻势,神色依旧平淡如水。
“林大人可别冲动。”我往阿莲身后躲躲,高高抬起腰牌:“当真是被幻象蛊惑,绝非公报私仇。话说清安塔还立在那,怎么能施展妖术?”
高耸胸脯剧烈起伏着,林远杨狠狠瞪了阿莲一眼,终于收起九节鞭:“一定是千机坊,那里稀奇古怪的妖人最多。”
“犯人是谁杀的?”我小心翼翼绕过林远杨,来到郝佥旁边。
他脖颈上伤口细长而深,看来不是我在幻象中战斗的缘故。
地上的妖人在战斗中全然处在下风,不会有空闲杀死郝佥。
那么还另有人趁着幻象偷袭,却毫无踪迹,这下有些棘手。
我看向另外两个捕快:“你们看到什么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