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死了。”飞星说道。
常瑜闻言沉默下来。
飞星说道:“灵宿剑派的真人需要这个女子活着作人证,真人可以把她交给我吗?”
常瑜低头看向神色迷离,失神昏厥的鸩娘子,说道:
“白鸢真人定会对她严刑拷问,让她吐露此番凶行的前因后果。”
飞星道:“是啊。”
常瑜的胡须抖了抖,犹豫道:“这……其实此人与我有旧,此番对灵宿的真人出手,定是被逼迫屈从,把她交给我吧,日后我定与她一同去灵宿登门谢罪。”
飞星闻言,沉默了片刻,轻声道:
“去年在灵宿结识真人的那次宴上,真人饮了许多酒,与我说了许多事。”
常瑜闻言诧异地看向他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那时我心情郁闷,胡言乱语了些,叫你见笑了。”
飞星摇摇头道:
“真人虽是无心之举,但对那时的我来说可谓受益匪浅,我一直十分感激。真人说了许多过去的见闻,提到了雨桐仙门之事,还提到了……”
他还提到了他的徒弟寰恒,以及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石螺。
爱徒寰恒为破境而误入歧途,早早夭折。
石螺暗中与秋音君、玄离仙宗谋划,对玉霜、丹枫出手,最后身死道消。
雨桐仙门也在去年的灵宿大典后,与玄离仙宗一同承受了失去爱子的缁滢的怒火,此前本就没落,之后更加衰败。
所以一年过去,常瑜便成了现在这番颓唐模样。
这是心衰。
“虽然我对真人你不甚了解,但从真人言语中,也听得出来真人是个老实认真的正直之人。”
飞星的目光落在常瑜右手握着的大刀上,轻叹道:
“正经人一般都不太擅长撒谎。”
松林没有冰魄云台的遮挡,稀疏的细雨不断地洒在林间,但大约是因为雨点过小,几乎没有声音。
不少雨点落在那把刀上,逐渐汇成水珠,顺着刀刃滑落,滴在了鸩娘子的脖颈上。
现在,以及之前的好一会儿时间里,这把刀的刀锋一直在鸩娘子的脖颈上悬着。
常瑜低下头,与松林一起沉默着,一双浓密的眉毛皱在一起,与眼眶一起遮住了他本来就不大的眼睛。
过了一会儿,林中掀起一阵大风。
常瑜叹了口气,有些后悔自己的妇人之仁。
“抱歉。”
他擡头看向飞星,伸出了左手。
大风中凝聚出无数支凌厉的箭矢,一齐朝飞星射去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