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既害怕又愧疚,他甚至不明白江挽方才为何不躲开?以她的修为和速度,绝对是可以躲开这一击的。
“本想再陪你玩一会儿,但为师累了。”
江挽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疲惫,缓缓伸出那只尚未沾血的右手,轻拂过江洵的脸颊。
她的指尖,带着一丝温暖,试图安抚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弟子。
“三阁以后,就拜托洵儿了。”
话落,江挽强忍着肩头传来的剧痛,紧咬下唇,面色因痛苦而略显苍白。
她毅然松开手,用力将肩膀从那锋利的刀刃中抽出。
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,滴滴答答地落下,染红了脚下那冰冷的青石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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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江洵眼尾的泪珠滚落,与地上的鲜血交织在一起,分不清彼此。
“还不击鼓?难道是要我亲自来敲吗?”
江挽睥睨着台下那呆若木鸡的击鼓之人,眼中的厉色仿若实质,令人胆寒。
那人如梦初醒,浑身一个激灵,忙不迭地双手抡起鼓槌,用力敲响了鼓身。
沉闷的鼓声轰然响起,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。
至此,江洵成为献岁山的三阁主。
整个江湖,没人敢轻怠他半分。
他明白了,江挽的目的。
也明白了,江挽为何非要将傅霖调走的原因。
可这代价太大,可又凭什么非得是他?
青衫仿佛凋零的落叶,在眼前飘曳,他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接,那人就直直地倒在他的眼前。
温如玉反应极快,眨眼间便如疾风般冲到台上。
他虽怪江挽,但也不忍看她再受伤。
“元春!元春!”温如玉朝着台下大声呼喊,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担忧。
元春此时还沉浸在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中,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
但此刻已来不及他细想,江挽的伤势更重要。
这时三阁的人也一并围了上来,元春让温如玉先将人先抱到干净的地方,这比试台上满是碎石和灰尘,不适合给伤口做包扎。
“好,好,都听你的。”温如玉赶忙应着。
三阁后院。
温如玉小心翼翼地将江挽抱到床上,屋内的光线柔和地洒在江挽苍白的脸上,更添几分憔悴。
元春看着乌泱泱的三阁众人,眉头紧皱,叹了口气,说道:“你们能先出去吗?你们都在这儿站着,除了碍事儿那还是碍事儿。”
“我不碍事儿,我能帮忙。”瑶卿说道。
江挽衣服上半身都是血,一会儿伤口包扎好,肯定是要换掉的。
元春也想到了这一点,便没再多说什么,转身打开药箱来。
江洵本想也留在房中,但被温如玉一把拽了出去。
温如玉板着脸,严肃地说道:“她虽然是你师父,但她先是江挽,你一个男人待在里面,实属不方便,赶紧出去!”
“哦。”江洵闷声回应,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与无奈。
等人都一一出门,元春让瑶卿帮忙,让江挽靠在床头,尽量保持肩部稳定。
好在炉子上一直温着热水,元春将热水倒入盆中,一点点地清洗掉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垢。
:()青山覆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