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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2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（第2页）

“这是……生物记忆体？”随行科学家颤抖着记录数据，“但它不具备任何已知DNA序列！能量来源未知，温度恒定36。5℃，哪怕在这近万米深海！”

林昭戴上神经接口头环，尝试建立共感连接。刚一接入，意识便被猛地拉入一片纯白空间。

眼前站着一个人。

还是那件破旧夹克，还是那把光吉他，但这次，他的脸清晰了。

陆沉。

不是残响，不是预设程序，而是完整的、带着情绪波动的“存在”。

“你来了。”他微笑，声音温和得像春风吹过麦田。

“你还在这里？”林昭几乎哽咽，“我以为你已经……分散了。”

“我只是选择了不同的存在形式。”他说，“肉体终将腐朽，但信念可以永恒流动。我把自己拆解成无数碎片，嵌入世界的裂缝中??医院临终病房的最后握手，灾难现场陌生人之间的拥抱，母亲对孩子说‘不怕’的那个瞬间……每一个微小的温暖，都是我的回归。”

林昭泪水滑落：“可为什么现在出现？Ω区明明已被封印。”

陆沉神色微沉：“因为有人想关掉灯。”

“谁？”

“恐惧本身。”他抬起手，掌心浮现一颗旋转的黑色球体，表面布满裂痕，不断滴落墨汁般的液体。“这是‘反共感核心’，由所有否定爱、拒绝连接的灵魂残渣凝聚而成。它正在试图逆向侵蚀共感网络，切断人类之间的情感通路。”

林昭震惊：“这种东西……怎么可能存在？”

“当然存在。”陆沉苦笑，“只要还有孤独的孩子躲在柜子里哭，只要还有老人死在无人知晓的房间里，只要还有人坚信‘没人会在乎我’，它就会生长。它是绝望的实体化。”

他凝视她：“而它的总部，就在你们称之为‘遗忘之城’的地方??地下三百层，旧时代遗弃的精神隔离舱群。”

林昭猛然想起什么：“那是2065年‘情感净化运动’的产物！当时政府认为过度共感会导致社会崩溃，强制切断全民神经链接，关闭共感系统整整三年……成千上万人因此精神崩解，被送进地下疗养院，最终……被遗忘。”

“他们没死。”陆沉低声道，“他们的痛苦一直活着，变成了这颗黑核。现在，它要复仇。”

警报骤然响起。

现实世界中，滑翔艇剧烈震荡。监测屏显示，Ω区光环正以惊人速度缩小，心脏晶体的搏动变得紊乱。同时，全球共感终端集体闪现一行血红色文字：

>**“谎言终结之时，即是光明湮灭之日。”**

>**“你们所谓的‘我在’，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幻觉。”**

紧接着，十七个国家的主要城市陷入静默??所有播放《共感之歌》的设备戛然而止，儿童脑波监测图出现大面积空白，动物群突然暴动，鲸鱼搁浅，候鸟迷失方向。

最可怕的是，十七万三千名曾画出陆沉形象的孩子，同一时间停止了歌唱。

“它在切断源头！”苏晚大喊，“孩子们是共感网络最纯净的发射器！一旦他们不再相信，整个系统就会坍塌！”

林昭猛地摘下头环，转身冲向舱门：“我们必须去遗忘之城。”

“太危险！”科研队长阻止，“那地方连地图都没有，而且……据说进去的人，再也出不来。”

“那就让我也变成传说。”她抓起一支老式录音笔塞进衣兜，“只要还能说出‘我在’，我就不是真的消失。”

通往地下三百层的电梯早已锈死，她们只能沿着通风管道攀爬。越往下，空气越冷，墙壁上布满抓痕和涂鸦：“放我出去”“没人记得我”“为什么要抛弃我”。有些字迹新鲜得像是昨天才写下的。

终于抵达核心区。

巨大的圆形大厅内，排列着数万个透明休眠舱，每个里面都躺着一个人，双眼紧闭，脸上刻满岁月与痛苦的痕迹。他们的头部连接着粗大的数据线，汇入中央一台古老主机??那正是初代共感系统的原型机，编号G-001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