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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4章 需要我帮忙吗（第2页）

千织放出银丝探入地底，片刻后脸色剧变：“下面有活人呼吸的频率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阿芜惊道，“这里已被封锁百年！”

“不是肉体活着。”沈砚握紧剑柄，“是意识存活。有人用记忆为食，靠执念续命??就像阿禾当年那样。”

他们合力掀开坍塌的地砖，发现一条螺旋阶梯直坠深渊。阶梯两侧镶嵌着七十二颗水晶，每一颗内部都冻结着一张孩童的脸，嘴唇微张，似在无声呐喊。空气中有种奇异的甜腥味，像是陈年血液混合着檀香。

下行三百步后，眼前豁然开朗??

一座巨大圆形殿堂矗立于地心，穹顶绘满星图，中央是一口直径十丈的黑色深井，井口缭绕着幽蓝雾气。井沿四周跪坐着十二具干枯尸骸，皆身穿白衣，双手交叠置于膝上，面容安详如眠。她们额心嵌着晶石，正缓缓pulsing发光，与头顶星图同步明灭。

而在井边，站着一个女子。

她背对众人，披散黑发垂至脚踝，身上是一件褪色的红袄，袖口绣着半朵梅花。听到脚步声，她缓缓转身。

林沉舟几乎窒息。

那张脸，与小满一模一样，却又截然不同。她的眼瞳是纯粹的墨色，没有一丝光亮，可当她望向小满时，那黑暗深处竟泛起涟漪般的温柔。
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她的声音沙哑，却带着笑意，“我等了整整十三年。”

“你是……”阿芜颤声，“真正的丙三十七？”

“我是最初的容器。”女子轻抚井沿，“但他们把我当成失败品，因为我醒得太早，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。于是他们剜去我的记忆，把我关在这里，让我成为‘忆渊’的守门人。”

小满挣脱林沉舟的手，一步步走向她。“姐姐……”她低声唤道。

女子猛然跪下，抱住她，泪水滴落在她肩头：“对不起……我不该逃走的。我以为只要躲进井里，就能保住你的命……可我还是连累你被做成复制品……被抽走记忆……被当成工具……”

林沉舟踉跄上前：“你们都是我的妹妹。不管谁先出生，谁后醒来，你们都该回家。”

女子抬起脸，望着他：“哥哥，你知道打开‘忆渊’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
“意味着释放所有被囚禁的灵魂。”他说。

“也意味着重启‘净忆池’。”她苦笑，“一旦井心复苏，朝廷便会察觉，守寂人余党必将卷土重来。他们会重建制度，抓更多孩子，炼更多记忆膏。这一次，不会再有侥幸。”

“那就毁了它。”千织冷声道，“彻底终结这一切。”

“毁不了。”沈砚盯着井底，“这口井已与地脉相连，强行破坏会引发记忆洪流反噬，方圆百里之人将瞬间失忆，沦为行尸走肉。”

殿内陷入死寂。

良久，小满松开姐姐的手，走到井边。她伸手探入雾气，竟毫无阻碍地穿了进去。下一瞬，井中传出一声悠远钟鸣，整个殿堂震动起来。

一幅幅画面自井中升腾而起，如琉璃幻灯投射于空中：

-一群孩子被绑在金属椅上，脑部连接导管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；

-一名老者翻开《育灵簿》，笔尖蘸血写下一个个名字，写完即焚；

-阿禾站在高台之上，将一枚晶核吞入腹中，双眼爆出血光；

-还有林沉舟自己，幼年时被蒙住双眼，被迫签下“割亲契”，按下手印……

“这些…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。”小满喃喃，“他们把痛苦藏起来，假装没存在过。”

她的手指收紧，井雾骤然凝聚成一面镜子，镜中映出无数张脸??全是失踪的饲忆童，有的尚在人间苟活，有的早已化为记忆原料，有的则被困在类似回音谷的空间里，永世轮回。

“我不想再逃了。”小满转身，看向众人，“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，听见他们的声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