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猛地站起:“何时发现?可有打斗痕迹?”
“今晨学徒上门开馆,发现门扉大开,屋内茶具尚温,但她本人不见踪影。唯一留下的,是一张纸条。”老仆颤抖着递上一张素笺。
沈砚接过一看,纸上仅有一行墨迹未干的小楷:
>“若想再见我,请来断桥。”
字迹清秀如兰,确是苏挽晴手书。
可沈砚却冷笑出声。
他知道,真正的苏挽晴绝不会如此轻率地留下线索。这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心理诱导??唤起他对初遇那一幕的回忆,激起情感波动,削弱判断力。
但他仍必须去。
因为不管这是不是陷阱,断桥都是他们最初的起点,也是命运闭环中最脆弱的一环。
黄昏时分,沈砚再次换上黑袍,悄然离府。这一次,他在左腕缠了一圈银线,连通胸前玉符,一旦遭遇强大力量牵引,便可瞬间激发“断念咒”,切断神识连接,防止灵魂被摄。
断桥依旧,春雨不再,唯有晚风拂面,吹动残柳如烟。
桥中央站着一人,背影纤slender,一袭青衫随风轻扬。
“你来了。”她未回头,声音温柔似水。
沈砚停步五丈之外,启明戒已悄然升温。“你是谁?”他冷冷问。
女子缓缓转身,面容竟真是苏挽晴无疑。眉目如画,眸光含星,唇边那抹浅笑一如往昔。
“我是谁?”她轻声道,“我是陪你走过风雨的人,是为你挡下净火反噬的人,是你口中唤过千百遍的‘挽晴’。”
“可你不是。”沈砚盯着她的眼睛,“真正苏挽晴的瞳孔深处,有一缕极淡的金芒,那是长期接触净火留下的印记。而你的眼底……泛着蓝。”
女子怔了一下,随即笑了:“聪明。难怪宁无咎选你。”
话音落,她周身空气扭曲,身形如水中倒影般晃动,转眼化作一名身穿玄袍的老者??赫然是礼部尚书谢元安!
“果然是你。”沈砚冷笑道,“借女儿之名布局,又假托苏挽晴之形蛊惑人心。你们到底把苏挽晴怎么样了?”
谢元安抚须而笑:“活着,而且活得很好。她现在正坐在归墟第七锁的核心祭坛上,等待最后一个仪式完成。”
“什么仪式?”
“铭魂者的真心。”谢元安缓缓抬起手,掌心浮现出一枚血色玉符,“当你因爱而痛,因痛而怒,因怒而愿为她赴死时,你的净火便会彻底觉醒,成为开启万劫之门的最终薪柴。”
沈砚心头剧震。
原来一切都在计算之中:苏挽晴的接近、赠铃、疗伤、共修……甚至那些温柔低语,都是为了培养他的情感依赖。而今她消失,制造危机,逼他前来,就是要让他陷入“失去所爱”的极端情绪,引爆内心最深层的执念。
这才是真正的“七劫”之一??**执**。
“你们错了。”沈砚忽然平静下来,甚至露出一丝笑意,“我以为我对她是爱,后来怀疑是骗,现在我才明白……我对她的感情,从来就不是占有,而是感激。”
他抬头望天,乌云裂开一线,透下一束月光。
“感激她曾出现在我生命里,让我学会信任;感激她教会我净火的控制之道;也感激她让我看清,什么是真正的牺牲。”
谢元安脸色微变:“你在做什么?快停下!”
沈砚已举起右手,启明戒三环齐震,他猛然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精血,直洒向空中!
“净火?逆流诀!”
刹那间,天地失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