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世昌脸色难看至极,咬牙切齿地问道:“姓黄的,你非要跟我鱼死网破吗?只怕最后是你这条鱼死了,我这张网好好的。”
黄梓谦毫不退让,“那你就试试,我黄梓谦身正不怕影子斜,怕你不成?”
“我就不信你的屁股是干净的。”
“要不你闻闻?”
梁世昌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姓梁的,我告诉你,我的人要是在你税收司出什么事,我跟你没完。”
话落,指了指马齐等人,大喊道:“霍班头,这些人全部羁押,等候发落。”
“是!”
旋即,。。。。。。
井底幽深,水影如墨,那枚残破的金戒沉在泥沙之间,表面裂痕纵横,三枚金环早已碎尽,唯余一点微光,在黑暗中忽明忽暗,仿佛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跳。
忽然,水面泛起涟漪,一圈圈扩散开来,无声无息。紧接着,井壁青苔簌簌颤动,似有无形之物自地脉深处缓缓爬升。油灯焰心一跳,由黄转金,竟凝成一道人形轮廓,模糊却挺拔,宛如曾经立于断桥之上的身影。
“你还记得……痛吗?”一个声音从灯焰中传出,低沉而遥远,像是从千层地火之下传来。
井底金戒猛地一震,光芒暴涨,刹那间照亮整口古井。沙石翻涌,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井壁暗格中缓缓走出??赤足、素裙,发丝湿漉漉贴着脸颊,正是苏挽晴。可她的眼瞳,已不再是昔日温柔含星的模样,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芒,如同净火余烬未熄。
她跪在井边,伸手欲触那枚戒指,指尖距其尚有一寸,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,掌心浮现一道灼痕。
“你拒绝我?”她喃喃,声音里竟有几分哽咽,“可我才是那个为你走遍归墟七劫的人……我替你查清谢家血脉,我潜入皇陵取出心渊容器碎片,我甚至……亲手割断了宁承业残魂的引线。”
灯焰微微晃动,那道人影并未回应,只是静静望着她。
苏挽晴低头,看着自己颤抖的手:“你说过,铭魂者不靠钥匙开门,靠的是心火淬炼七情。可若这七情本就是假的呢?若我对你的情,从一开始便是任务、是布局、是苏家世代传承的宿命呢?”
她苦笑一声:“可为何……当我看见你倒在血泊中时,我会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人掏空?为何我宁愿违抗归墟祖训,也要偷偷将你最后一缕神识封入启明戒残片?为何……我至今不敢闭眼?因为每次闭眼,我都看见你在火中消散前,回头看了我一眼。”
灯焰终于动了。
人影抬手,轻轻一点。刹那间,苏挽晴脑海中轰然炸开一段尘封记忆??
那是十五年前,苏家医馆后院,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药炉旁,浑身发烫,唇色乌紫。老族长站在一旁叹息:“此女天生灵脉逆生,活不过十六岁,除非以净火重塑经络。”
就在此时,一道黑影掠至,衣袂翻飞间,掌心托起一朵金色火焰。那人蹲下身,将火焰缓缓按入小女孩心口,低声说:“这火,不是给你续命的,是种下的。将来若有缘,它会救你一次,也会毁你一次。”
小女孩睁开眼,看清了他的脸。
??沈砚。
记忆戛然而止。
苏挽晴浑身剧颤,泪水滑落:“原来……早在那年春雨断桥之前,你就已经见过我?你早就知道我是谁?你接近我,也不是巧合?”
灯焰轻摇,似是默认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说?”她嘶声质问,“为什么任我一步步陷入执念,任我成为他们手中的刀,任我亲手把你推向死亡?!”
这一次,声音终于响起,带着穿越虚空的疲惫与温柔:“因为我不能干预你的选择。真正的铭魂者,必须走过自己的七劫。贪、嗔、痴、慢、疑、惧、执……你若不曾全历,便无法觉醒。”
“可我觉醒了又如何?”苏挽晴仰头,泪如雨下,“你不在了,这世间还有何意义?归墟封印虽稳,但皇帝仍在,谢氏余党未清,心渊容器尚未彻底摧毁……你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?”
灯焰中的身影缓缓抬起手,指向井底金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