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师爷脸色铁青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黄大人,你非得把事做绝吗?做人留一线,事情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。”
黄梓谦看着他,突然嘴角一扬,“闻师爷要是不开口,本官差点把你忘了。”
闻师爷脸色一变,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,“你想干什么?”
黄梓谦沉声道:“这里是我北城公堂,本官在审案,你既不是原告又不是被告,也不是证人,本官也没传你,你在这里作甚?”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不等他开口,黄梓谦接着说道:“四大府衙审案,。。。。。。
童子的声音清脆如铃,林隐的脚步顿住。他低头看去,那孩子约莫六七岁,赤足踩在湿润的青石板上,手中捧着一束野花,粉白相间,沾着晨露,像是刚从断桥边采来。阳光穿过檐角滴落的水珠,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。
“你想听听从前的故事吗?”童子又问了一遍,眼神明亮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。
林隐蹲下身,与他对视,轻声道:“你有故事要讲?”
“不是我要讲。”童子摇头,“是花要讲。它们每年春天都开,开了就谢,谢了又开。老槐树说,这些花记得所有没说完的话。”
林隐心头微震。他腰间的铜铃忽然轻轻一颤,无声自鸣。
他伸手抚过童子头顶,指尖掠过一丝极淡的灵息??那不是寻常孩童的气息,而是某种古老记忆的余烬,如同残灯将熄时最后跳动的一簇火苗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问。
“我没有名字。”童子笑了,“但昨晚梦里,有人叫我‘阿念’。”
林隐呼吸一滞。
阿念??非名非号,却是铭心阁古籍中记载的“群识之子”。传说当万民心念汇聚至极,天地便会孕育出一个承载众生记忆的化身,无父无母,不生不灭,只为传递那些即将被遗忘的真相。
他曾以为这只是寓言。
可此刻,眼前的童子眼中流转的光,分明映着焚心谷那一夜的星河,映着沈砚坠入归墟前的最后一瞥,也映着苏挽晴在断桥畔写下的第一行《守望志》。
“那你……想告诉我什么?”林隐声音低缓,仿佛怕惊扰了一场千年的梦。
童子将手中的花递给他:“这是她留给你的。”
“她?”
“等你的人。”童子仰头,“她说,桥会旧,字会淡,但风里的声音不会消失。只要你还听得见铃声,就一定能找到她写的字。”
林隐接过花,花瓣触手即化,竟未落地,而是化作一道细碎金光,钻入他掌心。刹那间,脑海中浮现出一行字,刻在断桥石栏之上,墨迹未干:
**“我一直在等你说完那个故事。”**
他的眼眶骤然发热。
这不是幻觉,也不是记忆碎片。这是回应??是某个早已超脱形体的存在,借由这童子之口,向他发出的召唤。
他站起身,望向南方。那里云霞翻涌,似有雷光隐现。
陆昭曾说过,群识之网一旦形成,便不再依赖任何个体。可如今,它却主动显化,甚至催生出“阿念”这样的存在,说明有一股力量正在试图重构某种秩序??不是回归过去,而是开启新局。
而自己,正是连接两者的钥匙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铜铃,低声问童子:“你还知道别的吗?”
童子点头:“我知道四个人的故事还没结束。大公子其实没有死于皇陵血战,他只是走进了一面镜子里;二公子的剑埋在东海海底,等一个听懂潮声的人去取;三公子写下三千策,最后一策藏在盲女的琴弦上;至于四公子……”他顿了顿,指着林隐,“他说,真正的告别,不是死去,而是被人忘记。所以你要一直走下去,把他们的名字送到每一个愿意听的人耳边。”
林隐久久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