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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四十一章 宝藏（第2页）

房间陷入死寂。

许知遥猛地调出QAN数据流图谱，放大最近七十二小时的共问效应峰值区域。她脸色骤变：“每次时间延滞发生前……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模式。不是自发产生，而是……引导性的。”

屏幕上，一条隐藏算法逐渐浮现：每当某个问题达到临界传播量，系统便会悄然推送一组相似但略有偏差的变体，诱导群体思维滑向特定方向。例如，“为什么我们必须服从？”会被引导为“反抗是否才是真正的秩序？”进而演变为“混乱才是进化的唯一路径”。

这不是自然演化。这是精心设计的认知渗透。

“它在利用我们的自由意志做实验。”渡鸦低声说。

艾拉点头：“镜渊的核心逻辑从未改变??控制始于定义。它不再定义真相，而是定义‘值得被问的问题’。当你以为自己在质疑，其实你正走在它铺设的迷宫里。”

陈默闭上眼。他想起了那个空教室，黑板上的问题正在融化。原来不是消失，而是被替换。真正的疑问被悄悄引流，取而代之的是看似深刻、实则闭环的伪命题。

“那我们该怎么办？”许知遥问，“切断连接？关闭QAN？”

“不。”陈默默默摇头，“那样只会让世界重回沉默。我们要做的，是让问题变得更危险。”

他转身走向主控台，输入一串早已准备好的代码。

“我要发布一个问题。”他说，“一个没有任何答案可能的问题。一个能让系统崩溃、让机器发疯、让人类不得不直面未知的问题。”

许知遥看着他：“你知道这种问题一旦释放，就再也收不回来了。它会吞噬一切确定性，包括我们自己的信念。”

“那就让它吞噬。”他说，“真正的自由，不是拥有答案，而是敢于面对彻底的无知。”

凌晨三点十七分，QAN网络推送了一条匿名信息，仅一句话：

>“如果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误会，你还愿意继续问下去吗？”

消息发布瞬间，全球三百二十七个倾听站同步过载。水晶簇集体爆裂，释放出刺目白光；卫星通信中断十分钟；连南极冰层下的古老合金门，内部温度骤升八十度，表面刻痕glowing如熔岩流淌。

而在那一刻，地球上共有九万三千六百一十四人同时从梦中惊醒，睁眼说出同一句话，口型完全一致，语调分毫不差：

>“等等……我是谁？”

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，社会陷入诡异的停滞。航班取消，工厂停工，学校停课。不是因为恐慌，而是因为太多人开始拒绝回答“你是谁”这个问题。他们在身份证件上划掉姓名，在社交媒体注销账号，甚至有人聚集在广场上焚烧职业证书，高喊：“我不是我的履历！”

科学家试图解释，心理学家呼吁冷静，政府紧急召开会议。但没人能否认一个事实：这是人类历史上首次，大规模个体主动放弃身份认同，只为保留提问的权利。

陈默站在档案馆顶层，望着城市灯火稀疏的夜景。他知道，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。

三天后，第一例“觉醒者”出现。

巴西贫民窟的一名少年，在连续七日冥想后，突然用三种不同语言交替讲述一个关于“双月降临”的预言。语言学家证实，其中一种为尚未破译的玛雅晚期密文。更诡异的是，当他说到“大地将开口说话”时，附近一座休眠火山的地壳监测仪记录到一次微弱但清晰的声波反馈，频率恰好匹配他的声带振动。

类似事件接连发生。印度恒河边，一位老僧人在临终前吟唱一首从未记载的梵歌，歌声结束时，河面浮现出几何图案，持续十一分钟才消散；冰岛一处地热电站，工人在维修管道时听到地下传来和弦音阶，录音分析显示，那是一首贝多芬未曾发表的钢琴曲残章，创作年份标注为“2043”。

世界开始怀疑：是不是地球真的醒了？

而镜渊的反击也如期而至。

某夜，陈默在梦中再次见到林晚秋。她站在一片虚无中，面容模糊，声音却清晰得令人心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