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和黑瞎子的鏖战,二憨受了些伤。
主要就是后脖颈被黑瞎子给撕得皮肉分离了,但好在面积不是很大,稍微注意些,只要不让它里面积水,就不会有啥事儿。
李庆海提议用小刀拉个口子,万一积水可以第一时间把里头挤干净,却被江浩瀚和戴松齐齐反对。
舅甥二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,都认为二憨的自愈能力,就这么点伤完全不用担心,实在不行,给二憨吃俩消炎药就行,反正这东西江浩瀚带了不少,不用白不用。
等照料好二憨,几人就各自钻进窝棚准备睡觉。
而在远处,郑晓健哆哆嗦嗦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,再三确认所有人都休息后,便贴着树,踩着积雪浅的地方费劲巴拉地往前挪动,一边挪,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,“戴松,我要嫩死你!我特么要嫩死……”
他嘴上虽这么说,身体却情不自禁地往营地下风处移动。
因为他也馋熊肉了。
不,准确的说,他再不吃点东西就要噶屁了。
戴松这帮人,每天和牲口似的往北边赶,期间还东跑西窜,一跑就是一天,中间几乎完全不带停的,作为一个瘸子,既要跟住戴松又不能落下太远,期间艰辛可想而知。
而为了防止熊肉气味引来猛兽,那黑瞎子被放在了营地下风口出五十米外的一颗老榆疙瘩旁。
郑晓健小心翼翼地摸过去,一碰到冻的梆硬的熊肉,他当即就忍不住低喝一声:
“戴松!等我吃饱了的!看我怎么嫩死你!”
旋即想也不想,一头扎在肉上,结果差点把牙搁掉不说,舌头还直接被粘在了肉上。
“哟!卧槽……肉都不让我好好吃是吧!戴松,你等着,等我吃饱了的!”
郑晓健撅在地上,呜呜啊啊,费了半天劲,才把舌头从冻瓷实了的熊肉上拔下来,冻得冰凉的舌头含在嘴里,横竖都动弹不得,郑晓健一下子眼泪都下来了。
“哎唵,我喝么嗯湿咦!”
这下好了,舌头冻坏了,郑晓健连话都说不好了。
可他悲伤一会儿,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叫唤起来,他忙振奋起精神,擦擦泪水,用小刀试着切割熊肉。
一边割肉,他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流,
“哎唵,我喝么嗯湿咦!我喝么嗯湿咦!”
舌头都冻坏了,还搁那骂呢,这不过郑晓健不是心疼他自个儿了,而是这熊肉冻的真瓷实,光靠一把小刀,真特么割不动啊!
偷肉他也不好大张旗鼓地用木头疙瘩砸刀背砍肉,只要咬着牙对着冻肉使劲儿。
要说戴松这帮人做事儿做的也真是“绝户”。
黑瞎子身上那些容易割的肉都被趁新鲜热乎,切下来装进二憨的背囊里了,剩下一副腔子骨,当做简易的“熊拉爬犁”,二憨的吃食儿包裹就放在腔子骨里,腔子骨上穿根绳,二憨拖拽着走,能让小胖熊省下不少劲儿。
而这就苦了郑晓健了,黑灯瞎火锯了半天肉,才现他从头到尾都在奔着一根股骨头使劲儿。
肉没割下来半点儿,反而在骨头上留下了很明显的一道刀痕。
郑晓健心虚不已,忙抓了把雪将刀痕填上,并将雪捂化,祈祷着雪水将缺口冻上后就看不出来。
正当他独自忙活的时候,前方林子里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一阵林木颤动声。
郑晓健耳朵一动,忙抬头看向林中。
林中黑黢黢一片,但刚刚那动静却是真真切切。
他感觉不妙,多年的打围生涯给了他对危险乎常人的灵敏,忙收回刀,原路返回。
就当郑晓健刚刚蹿回林中藏身的雪坑中时,就见那黑瞎子骨旁,出现了一座威武身影。
黑暗中,它的身形轮廓影影绰绰,但那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和爆炸式的面须,还有宛若游蛇般在黑夜中搅动的长尾。
每当它头看向营地那篝火,都会有一双黄澄澄宛若小灯泡的圆眼。
不会错,郑晓健确信自己绝对不可能看错。
是山神爷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