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晓只是临时获得了这个世界的语言通晓能力,这种能力的本质是作用于听觉和语言生成系统,与视觉识别无关。
这个世界的语言发音体系与他所知的任何语言都截然不同,导致口型也天差地别。
而他原生世界的语言又极其独特复杂,语法结构和发音方式自成一体,根本无法通过视觉观察对方的唇形来判断其试图表达的内容。
某种强大的力量,或者更深层次的契约,严格禁止她透露关于“旧神”的直接信息。
“巫师会在哪。”
“在赫鲁城的西南方向,巫师会是赫鲁城最高的建筑,到了中心街,从阿塔哈服装店门口右转,沿着有鸢尾标记的小路直走,很快就能看到了。”
悲伤之女转身,用手指在一旁的木柜上涂鸦,通过抹去灰尘画出一副工工整整的地图,甚至还在巫师会处用指甲画了个圆圈。
“你的制作者是谁。”苏晓的问题接踵而至,不给任何喘息之机。
“是曙光大人。”悲伤之女脱口而出。
“曙光?”苏晓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语气中带着探询。
“曙光大人是不朽巫师,就在巫师会内。”她补充道,语气中带着一种提及造物主时自然而然的敬畏,尽管这敬畏之下,似乎还隐藏着更复杂的情绪。
苏晓的问题开始跳跃,测试着她的反应和认知边界。
“今天的温度。”
“对不起,库库林大人,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悲伤之女略微俯首,姿态谦卑,表示歉意。这个问题似乎超出了她的感知范围。
“每次上发条后,你能活动多久?”苏晓问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,试图探知她的能量核心与运作机制。
“?”悲伤之女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‘茫然’,她眨了眨眼睛,显然,她不知道‘上发条’这个来自其他世界的、带有机械意味的词汇是什么意思。
苏晓立刻换了种更直白的表达方式:“你被唤醒后,一次性能活动多长时间,需要再次沉睡或补充能量?”
“七天。”这次她懂了,立刻回答。
“一次完整的唤醒,可以持续活动七个自然日。之后需要回到特定的安眠之处,等待下一次唤醒。”
“真节能,你能战斗?”
巴哈上下打量悲伤之女,显然,这是受苏晓的影响,遇到己方人员后,先判断有没有战斗力。
悲伤之女转向巴哈,依旧保持着那种谦卑的姿态:“对不起,鸟大人,我不能战斗。我的核心指令禁止我伤害任何活着的存在。任何形式的攻击行为,都会触发我的自毁机制。”
“鸟大人……”巴哈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,翅膀无意识地扇动了两下,有点无言以对。
从目前的问答来看,这个悲伤之女几乎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配合得令人意外。
“那你到底有什么用?”巴哈追问,带着一丝不耐烦,“除了告诉我们点情报,你还有什么实际功能?总不能就是个会说话的地图吧?”
“我能帮您祛除‘黑暗’。”悲伤之女立刻回答,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“功能”,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想要证明自身价值的急切,“请大人不要吃我,我已经一无所有,只剩下这点作用,请不要吃我……”她再次哀求,目光哀婉地看向苏晓手中那块灵魂结晶,仿佛那是什么噬人的凶器。
在苏晓那极具“说服力”的注视下,悲伤之女变得合作了许多。
她几乎是有问必答,当然,前提是她确实知道答案。
当苏晓试图询问诸如“一千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”、“古神为何陷入沉寂”、“赫鲁城为何变成这样”这类过于久远或涉及世界核心秘密的问题时,她只能茫然地摇头,眼神空洞,表示自己无从知晓,记忆中存在大片的空白和迷雾。
她的记忆和认知,似乎被设定有非常明确的界限,如同被精心修剪过的园,只保留着特定区域的信息。
从她断断续续却又不敢有丝毫隐瞒的回答中,苏晓和林逸相互印证,逐渐拼凑出了一些关键信息。
悲伤之女自身的来历,则引人深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