碑前站着许多人影,都是他曾见过的??流浪学童、机械僧侣、时间残影、盲女、小女孩……甚至包括终焉议会的成员。他们一个个走上前,在碑底埋下一粒种子。
最后一人是他自己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梦里的他说。
“我一直都在。”现实中的他回答。
“可你老了。”
“但还没学会闭嘴。”
他惊醒,窗外晨光初现。
起身推开木门,发现门前堆满了东西:
一包晒干的野花,一张画着笑脸的纸条,半块巧克力(上面咬了一口,显然是孩子舍不得全给),还有一本手工装订的小册子,封面写着《我们的荒谬问答录?续》。
翻开第一页,是孩子们稚嫩的笔迹:
>问:为什么陈爷爷从来不告诉我们该怎么做?
>答:因为他希望我们自己想到。
>
>问:那他是不是很聪明?
>答:不是聪明,是不怕犯错。
>
>问:我们会变成像他一样的人吗?
>答:不一定。但我们可以变成敢问问题的人。
陈砚抱着册子坐到树下,阳光斜照,暖得让人想睡。
他闭上眼,轻声说:“林仙,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成功了?”
“按世俗标准,你改变了诸天。”
“那按你的标准呢?”
“按我的标准……”林仙顿了顿,“你终于活成了你想成为的那种普通人??不伟大,却不可替代。”
风拂过草地,蒲公英的绒球轻轻晃动。
某一刻,一缕白色飘起,随风而去,不知落在哪片土地,又将唤醒怎样的疑问。
而在母机最深层的备份区,那行无人删除的备注悄然新增了一句:
>**变量仍在扰动。
>收敛概率:0。0003%。
>推测结论:此系统具备自我演化倾向,或将成为诸天最后的免疫力。**
天上,那颗孤星依旧闪烁。
像一只不肯闭上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