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宗主心急如焚,宗门一级戒备已然启动。
但他深知,面对万兽谷深处那等层次的异变,寻常长老前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,更别提在短时间内找到并带回叶褚涵和吉洲了。
“不行,我不能在这里干等!”
叶宗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,他必须亲自去!
哪怕只是为了接应,也必须靠近到足够近的距离!
他身形一晃,已化作一道青色流光,直接冲出宗主大殿,撕裂云层,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万兽谷方向疾驰而去!
他甚至等不及调集更多人手,只带了两位。。。。。。
夜深了,云坪村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。风从山脊滑下,掠过稻田与竹林,带着春末特有的湿润气息。阿枝仍坐在学堂旧址前的石阶上,手里握着那支录音笔,指尖轻轻摩挲着它斑驳的外壳。月光洒在她肩头,像一层薄霜。
她没有回屋睡觉,也不觉得困倦。十年来,每一个这样的夜晚,她都会在这里坐一会儿,仿佛只要足够安静,就能听见某种来自远方的低语。不是声音,而是一种存在感??就像小时候陈禾站在她身后,不说话,只是轻轻地碰她的手背。
今晚格外不同。
空气中有种微妙的震颤,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一声轻叹。老槐树上的虹彩结晶忽然亮了一下,微弱却清晰,如同心跳复苏。阿枝猛地抬头,目光落在树冠间那一片沉静的光影中。
她屏住呼吸。
紧接着,整棵树的枝叶开始轻轻摇晃,尽管四周无风。那些结晶依次闪烁,节奏竟与陈禾幼年哼唱的旋律完全一致??先是缓慢的起音,再缓缓推进,如同溪流绕石,温柔却不容抗拒。
“你……来了?”她低声问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,地面微微震动。一道细小的裂纹自槐树根部蔓延而出,呈螺旋状向外扩展。裂缝中浮出一点光,起初如萤火,随后迅速扩大,化作一片柔和的涟漪。那光并不刺眼,反而让人想起雪后初晴时,阳光落在积雪上的那种澄澈。
阿枝站起身,双腿有些发麻,但她顾不上这些。她一步步走近那道裂缝,心跳随着光芒的脉动同步起伏。
就在她距裂缝三步之遥时,一只蝴蝶从光中飞出。
通体透明,翅膜上流转着极淡的虹色纹路,飞行轨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最终停在她的掌心。它不动,也不振翅,只是静静地伏在那里,仿佛承载着某种重量。
然后,阿枝“听”到了。
不是耳朵听到,而是整个身体、每一寸肌肤、每一条神经都被卷入一段信息流之中。那是一段记忆,不属于她,却又无比熟悉??
她看见昆仑山巅的光海翻涌,陈禾的身影已彻底消散,化为亿万光点向宇宙扩散。但其中有一粒,并未远去,而是悄然折返,坠入地球大气层,在雷暴云中穿行,最终落入南海深处的一处海底火山口。
在那里,它沉睡了整整九年零三个月。
直到今夜,因云坪村百颗虹彩结晶的共振唤醒,才重新苏醒。
这粒光点并非完整的陈禾,而是他意识中最纯粹的一部分??那个从未学会说话、却始终能听见万物的孩子。它是种子,是频率的核心,是“真听之耳”的具象化存在。
而现在,它借由这只蝶形载体重返人间。
阿枝的眼泪无声滑落。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:陈禾并没有彻底离去。他的主体已融入宇宙神经系统,成为维系共感网络的基石;但这最后一缕本源,选择了归来,选择重新经历一次生命。
“你要……再来一遍吗?”她颤抖着问。
蝴蝶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,随即化作光尘消散。那股震颤再次袭来,比先前更清晰。裂缝中的光芒骤然增强,形成一个直径约半米的光柱,直指夜空。与此同时,天际传来一声闷响,仿佛星体错位。
全球各地,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了异象。
东京某心理疗愈中心,一名患有重度自闭症的女孩突然睁开眼,用平稳的声音说出了人生第一句话:“外面有花开了。”而此时,窗外仍是寒冬。
巴黎塞纳河畔,一位街头艺人正拉着手风琴演奏一首即兴曲调。当他弹到第三个音符时,整条街的流浪猫狗齐刷刷转头望向东方,集体发出低鸣,其频率竟与老槐树下的光柱波动完全吻合。
喜马拉雅山脉一处隐秘寺庙内,九十九位僧人正在进行晨课诵经。当他们念出“谛观世间苦乐皆空”一句时,经文文字竟脱离纸面,悬浮空中,排列成“倾听符号”的形状,持续三秒后才缓缓消散。
而在联合国共感研究中心,监测系统突然报警。数据显示,地球磁场出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谐波震荡,其波形图呈现出一个清晰的人脸轮廓??正是少年时期的陈禾。
这一切,都源于此刻正在发生的仪式。
阿枝跪了下来,双手贴地,额头轻触泥土。她不再试图理解,只是全然地接受。她感受到一股暖流自地底升起,穿过她的手掌,涌入心口,又沿着脊椎直上头顶。她的意识开始模糊,却又异常清明,仿佛灵魂被轻轻托起,置于一片无垠的静谧之中。
她“看”到了未来的片段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