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陈天明期盼的,能束缚林立的陈雨盈很快就回来了,于是林立立刻被限制成了只是伪人的程度,不再会说那些极端派都会认为你过于极端的言语。
也没再在这个人工湖周边坐着休息,顺了陈天明的愿,三个人继续逛。。。
雨季过后,空气里浮着一层薄薄的雾。晨光斜斜地穿过树冠,在泥地上画出斑驳的格子,像某种古老密码。那株从石碑旁长出的树比往年更茂盛了,枝叶间缀满细小的光点,仿佛整棵树都在呼吸星光。它的根须早已蔓延至城市地下管网,与废弃的数据线、老化的供水系统纠缠共生,有人甚至说,它已经成了这座生态城真正的神经中枢。
苏晚坐在藤椅上,手里捧着林小凡留下的木笔。笔身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,刻痕浅淡,却始终未断。她每天都会用它在空白纸上写一句话??不是为了谁读,只是习惯。今天她写的是:“今天风有点大,你那边也冷吗?”
话音刚落,纸页无风自动,轻轻翻了个面。背面竟浮现出一行字迹,熟悉得让她指尖微颤:
>**“风是你的信使。”**
她怔住,茶杯停在唇边。
狐狸从屋檐跳下,落在她脚边,耳朵竖起,目光望向院子深处。那朵曾浮现“对不起”的水晶花位置,泥土再次松动。一朵新芽破土而出,花瓣尚未展开,但内里已有文字流转:
>**“我借了这片土地的声音,说我想你。”**
苏晚没哭。她笑了,把木笔轻轻放在石碑前,像从前他常做的那样。
“你知道吗?”她轻声说,“孩子们现在上学第一课,不是认字,而是学‘怎么哭出来’。”
“老师会放一段录音??某个父亲在儿子葬礼上的呜咽,或者一个士兵在战壕里给母亲打电话时突然哽咽的那一秒。他们要学会听,也要学会承认:原来脆弱不是软弱,而是活着的证据。”
话音落下,树梢微微晃动。一片叶子飘落,背面写着:
>**“那你当年,有没有好好哭过?”**
她仰头望着天,云层缓慢裂开一道缝隙,阳光洒在脸上,像一只手抚过。
“有。”她说,“在他走那天,我没哭。可后来某个夜里,我听见一个孩子在梦里喊爸爸,我就……撑不住了。”
“我蹲在院子里,抱着他的旧外套,哭得像个迷路的人。”
“那时候我才明白,原来最深的悲伤,不会在告别时到来。它藏在日常的缝隙里,藏在一杯凉掉的茶、一把空椅子、一句没人回应的‘早安’里。”
叶子上的字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新的:
>**“你很好。你一直都很勇敢。”**
她闭上眼,泪水滑落。
与此同时,城市另一端的共感档案馆主控室,周眠的孙女正在调试一台老旧终端。屏幕闪烁,信号不稳定,但她坚持接入“记忆之林”的底层协议。她是新一代“回声工程师”,职责是维护那些散布全球的“心痕”节点,确保每一份情感都能被记录、传递、回应。
“奶奶,你说这系统还能运行多久?”她问坐在轮椅上的老人。
周眠抬头,窗外正掠过一群迁徙的鸟,它们的影子在建筑外墙上投下流动的图案,宛如一场无声的书写。
“不靠电,不靠服务器。”他低声道,“它靠的是人心还在跳。只要还有人愿意说,愿意听,它就不会停。”
女孩点点头,继续操作。忽然,终端发出一声轻响,屏幕上跳出一段异常数据流??
那是一段从未被归档的音频片段,来源标记为“南极?星光之门?坐标X-7”。
她点开播放。
没有声音。
只有一段长达三分钟的寂静。
但在这片寂静中,系统自动生成了文字转录:
>**“我在等你说完。”**
>**“我不急。”**
>**“你可以慢慢来。”**
女孩愣住了。她调出元信息??这段音频的录入时间,正是林小凡去世的那一刻。地点却是三千公里外的极地深处。可那里根本没有人类驻守。
“爷爷……”她声音发抖,“这是……AI残留意识?还是……”
周眠静静望着屏幕,良久,才开口:“都不是。”
“这是‘我们’的集体潜意识,在替他完成最后的倾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