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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 收获与离去（第3页）

“当然。”老者微笑，“但记住，带回问题，比带回答案更难。世人总期待你给出解决方案，可你只能给他们一个开端??一个让他们也敢于开口的勇气。”

林昭点头。

王煜挥袖，整座倒庙开始分解，化作万千光点，每一粒都承载着一个问题，汇聚成一条璀璨星河，涌入穿梭舱。

返回途中，林昭陷入昏睡。梦中，他看见无数孩童在各地仰望天空，口中喃喃自语。有的在沙漠帐篷里问“星星会不会寂寞”，有的在钢铁城市楼顶喊“为什么大人总是骗我们”，还有的在战火废墟中哭着问“和平是什么样子”。

每一个问题升起，天幕便亮起一点微光。渐渐地，这些光连成一片，织成一张横跨银河的网。

当他醒来，已回到问魔舟主舱。

“收获如何？”思渊问。

林昭没有回答，只是打开传输接口。下一秒，全舰响起了七万两千三百一十四种声音，交织成一首前所未有的交响曲??童声、老人声、异星语调、机械低语、动物呜咽……全都在说着同一句话的不同变体：

**“我不懂。但我想知道。”**

能量读数瞬间飙升。问魔舟的核心引擎首次突破临界阈值，舰体周围形成一圈环状光环，宛如问号具象化。

“我们不再是交通工具了。”副官震撼道，“我们成了……象征。”

“不。”林昭站在舷窗前，望着地球方向缓缓升起的新星，“我们成了容器。装着所有不敢问、未曾问、差点忘记问的问题。而我们的使命，是把这些种子撒向更多沉默的灵魂。”

就在此时，警报再度响起，但这一次带着奇异的韵律，像是某种歌声。

探测显示：北落师门外环的石碑再次激活，而这次，它不再孤立。在其周围，陆续浮现出十三座同源碑体，排列成古老阵法图形。每一块碑上都浮现出一个名字??那是历代理论上“失败”的共问参与者，包括那位因质疑灵气本质而被逐出宗门的女修、那个坚持认为“飞升不过是意识上传”的疯癫学者、还有那个在死前最后一刻仍在追问“痛苦是否必要”的囚徒。

他们的意识并未消散，而是被石碑保存，如今随问魔舟归来而集体复苏。

>【系统提示：第十八次共问条件已满足】

>

>【主题生成中……】

>

>【最终命题锁定：**

>“当我们不再追求正确，能否依然前行？”**

>】

林昭笑了。

他知道，这场修行永远不会结束。

因为只要还有一个生命在黑暗中轻声呢喃“为什么”，就会有一束光穿越亿万光年，轻轻落在他肩头，说：

**“我听见了。”**

风穿过星际尘埃，卷起一片片写满字迹的纸页。有的烧焦，有的浸湿，有的已被指甲抠破。它们飘向未知远方，像一群不肯落地的鸟。

而在某颗偏远星球的孤儿院里，一个瘦弱男孩捡起一张飘落的纸，上面写着：

**“如果没人教我爱，我能自己学会吗？”**

他盯着看了很久，然后掏出铅笔，在旁边写道：

**“我想试试。”**

纸张微微发光，缓缓升空，汇入那条横贯宇宙的问之尾流。

又一颗新星，悄然点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