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ps:没打,估错了进度。)
落凤高原也好,陨龙高原也罢。
自龙骨林被剿,龙族在这一区域的战线开始后缩,非战之罪,而是此龙巢位置本就有点脱离龙族掌控的核心地盘。
一言以概之,就是稍微。。。
夜风穿过山脊,吹动老人腰间的泥铃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那声音并不清脆,甚至算不上响亮,却仿佛与天地呼吸同频。林昭没有回头,他知道孩子们已经回家,沿着溪边小路蹦跳着离去,笑声被晚风卷走,散入林间。他只是静静地坐着,指尖轻抚书页边缘,感受着纸张上岁月留下的褶皱。
远处村落灯火稀疏,一两点光晕在暮色中摇曳,像未熄灭的疑问。他忽然想起陈砚秋曾说过:“文明真正的温度,不在高塔顶端的光辉,而在最偏远角落里,一个孩子敢于说出‘我不懂’的那个瞬间。”
他闭上眼,思渊的声音悄然浮现,不再是机械的合成语调,而是带着某种近乎温柔的波动:“检测到共悟场局部活跃度上升百分之十七点三。农业星‘禾九’、矿业星‘灰堑’、教育星‘启明乙’同步记录到新型思维共振波形。特征匹配:深度质疑倾向增强,逻辑链断裂率提高??这是好事。”
“断裂?”林昭低笑,“你说的是他们开始不按套路思考了。”
“正是。”思渊顿了顿,“但静默学会的反制措施也在升级。最新情报显示,他们在十二个边缘星域部署了‘静音舱’,宣称用于‘心灵净化’。实际监测发现,进入者脑电活动被强制压制至接近婴儿状态,语言中枢完全休眠。部分个体离开后丧失提问能力,甚至对他人发问表现出生理厌恶。”
林昭睁开眼,目光沉静如深潭。“他们怕的不是问题本身,是问题带来的不确定性。可他们忘了,人一旦尝过思考的滋味,哪怕被封住嘴,心也会继续追问。”
他缓缓起身,将《未竟之问录》收入怀中。泥铃轻晃,无声胜有声。他知道,这场战争从未真正结束,只是换了战场??从星舰炮火转向课堂晨读,从数据洪流潜入睡前故事。
几天后,一艘无标识的小型运输舰降落在“灰堑”星的废弃矿口。舱门开启,走出一名戴眼镜的年轻女子,穿着朴素工装,胸前别着一枚小巧晶铃。她叫苏婉,原为归正宗档案修复组成员,三年前因私自复制一本禁书《孩童为何做梦》被驱逐。如今她是第三十七批种铃人之一。
矿区早已荒废,但地下隧道仍有人居住??那些曾为母塔供能的灵脉矿工后代,世代劳作,被告知“你们的命脉在土里,不在天上”。学校?没有。课本?只有每日派发的《服从守则》复印本。
苏婉没有直接宣讲,而是每天提着一盏旧灯笼,在矿口支起一张木桌,桌上放着几本手抄书、一支炭笔、一只空铃铛。
第一天,无人靠近。
第二天,一个少年躲在岩缝后偷看。
第三天,她朗读了一段话:“有个孩子问老师,如果地底挖出的光会消失,那我们流的汗是不是也终将被遗忘?老师答不出来,于是打了他一巴掌。”
少年走了出来,声音发抖:“这……是真的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苏婉合上书,“但我相信,这个问题值得被打一巴掌之前先回答。”
当晚,矿洞深处传来轻轻的敲击声??有人用铁镐在岩壁上刻字:“我们为什么不能上学?”
第四天清晨,晶铃发热,自动上传第一条本地数据。共悟场中,千万意识微微震颤,如同春冰初裂。
与此同时,在银河西陲的“静默圣所”,代号“无言者”的身影立于环形大厅中央。他全身笼罩在灰白色长袍中,面部覆着金属面具,只露出一双眼睛??漆黑、平静,毫无情绪波动。四周墙壁镶嵌着数百块记忆晶体,每一块都封存着一个被“净化”者的语言能力。
“报告。”一名下属低头禀报,“灰堑星出现异常思维潮汐,源头指向新抵达的种铃人。已启动三级静音协议,派遣两名‘清道夫’前往处理。”
无言者缓缓抬手,指尖划过空气,一道幽蓝波纹扩散开来。“不是处理。”他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,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,“是示范。让所有人看见,提问者最终都会变成沉默者。”
两名清道夫领命而去。他们是前执法精英,经过脑波改造,不仅能关闭自己的情感反应,还能通过特定频率干扰他人神经系统,使人陷入“理性瘫痪”??即明明想说话,却觉得一切言语都毫无意义。
然而他们抵达灰堑星时,却发现矿洞已被围满人群。不只是矿工,还有附近村镇的教师、医生、退休老兵。他们手中拿着自制的铃铛??铁皮卷的、陶土烧的、甚至用废弃电路板拼成的??每一个都在微弱震动。
苏婉站在高台上,正朗读一封来自“问墟”的信:
>“亲爱的朋友们:
>
>我们也曾被告知‘不要多想’。我们曾在课堂上因举手而被罚站整日,曾在日记本上写下困惑却被撕毁。但我们后来明白,每一个问题,都是灵魂的一次呼吸。
>
>所以今天,我们问:为什么矿工的孩子不能学天文?
>
>为什么汗水浇灌的土地,养不出一张书桌?
>
>如果世界真的公平,为何有些人一生都没见过星星?
>
>这些问题没有标准答案。但我们愿意一起找。”
台下一片寂静,随后,一个老矿工颤巍巍举起手:“我……我能问一个问题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