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门小厨房处聚了一堆人。
连刘三郎也不例外。
一帮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蹲在厨房门口,嘴里心不在焉的随口聊着天,眼神频频看向厨房。
看得张平安又是好笑又是心酸!
想着这次万一能去扬州的话,能不能想办法再弄些猪崽和羊羔回来,这样大伙也能多吃口肉。
又等了小半个时辰,厨子实在受不了这些壮汉要杀人的目光了,擦了擦汗出来宣布道:“肉已经炖烂了,可以开吃了!”
阮三一听弹地而起,殷勤地开始帮忙端肉。
其他人也积极的帮着摆桌子凳子。
不一会儿便弄好了。
都是壮汉,饭量大,也没用汤碗盛,直接用大瓦罐装的,吃的还痛快,里面掺了不少豌豆,汤里带着一股豆子的清香。
瓦罐摆了长长一溜排。
张平安也没矜持,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,其他人看张平安动了这才伸筷子。
不一会儿功夫,瓦罐就见底了。
厨子坐在门槛上边啃着骨头,边高声招呼道:“各位大人,肉就这么些,不过汤管够啊!”
张平安胃口不大,两碗没吃完就撑的不行了,肉都炖脱骨了,入口即化,汤也很鲜美,滋味比张平安想象中好太多。
他也没急着下桌,又将碗盛满,慢悠悠喝汤,待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,才自然而然的将碗推到大姐夫那边,然后才翩翩然下桌。
刘三郎也不傻,默契的将碗端起来呼哧呼哧吃起来,里面正经肉还有不少。
今日真算是吃痛快了!
几日后,张平安收到扬州的回信,果然六姐夫去了新成立的火器营,现在人刚到扬州安顿下来。
张平安这才和老秃说了情况,将县城事宜交接一番后,往上一级的防御使处递了公文,便带上人马离开了。
这算是北地现在官制上的一个漏洞,防御使人远在淮南,通信不便,等他批下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。
所以知州的权利在此时的自由度相对较高,也比较灵活。
只要和城中副手交接好,一般就没什么问题。
随行的基本都是张平安的亲信,走在路上,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时,刘三郎才打马靠近张平安问道:“平安,六妹夫这一来还回去吗?”
说完觉得不对,又改了措辞,低声道:“我是说他还能回得去吗?”
“怎么这么问?当然可以回去了!”张平安随口回道。
“可是我咋觉得一时半会儿咱们这些人都回不去了呢,说实话,我挺想家的”,刘三郎说到这儿神情有些蔫蔫的。
张平安抬头看过去,表情这才重视了几分,问道:“大姐夫,你是不是觉得周大人几次三番抗命不归让你心里不安稳了?”
“兵书上说这种叫专擅边陲、迁延不至,早晚要出事的”,刘三郎很担忧。
本来踏实的心随着朝廷几次命周大人归京叙职,但周大人搪塞不归的事儿弄的七上八下。
就算他再愚钝,也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。
他和平安还有六妹夫这些人就是池鱼。
“那兵书上还说‘边将鹰扬,君命有所不受’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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