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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 台前幕后（第5页）

他脚步放缓，从一道装饰屏风的缝隙看过去，只见节目执行总监吕陌森正板着脸，双臂抱在胸前，一副不容置喙的姿态。

他对面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，正是这次活动的主要协作拍卖行老板乔远图。

此刻乔老板面色有些发沉。

乔远图身旁，程菲微微低着头，平日里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她，现在肩膀垮着，整个人显得郁郁寡欢。

嘈杂的后台，程菲独自倚在一旁，鲜红色的性感舞裙如火焰般灼目，却映照出她眼中的黯然，发丝间的水钻发饰失去了平日的璀璨光芒。

她轻咬下唇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褶皱，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眉宇间的忧伤。

那双贵气清雅的眼眸此刻低垂着，长睫在脸颊投下淡淡的阴影，平添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。

看到朱沿靠近，她微微挺直了背脊，强迫自己扬起一个淡泊的微笑。

但红色倩影，缺了舞台上那份光彩夺目的典雅与自信，只剩下强撑的倔强和不甘。

“乔老板，”吕陌森的语调带着点阴阳怪气，“我理解程菲老师是你的夫人，但工作就是工作。刚才那遍彩排，效果实在差强人意。我们这节目，可不是什么社区文艺汇演，糊弄不过去的。”

朱沿心里咯噔一下，这已经是吕陌森第几次找程菲的茬了？

或大或小，总能挑出点毛病。

周围几个工作人员都低头假装忙碌，耳朵却竖得老高，显然都想吃瓜。

乔远图的呼吸重了几分：“吕总监，菲菲为了这次演出，几乎是连轴转。她的专业能力，业界有目共睹。是不是您对她的要求，格外……特别一些？”

吕陌森哼笑一声，声音不大，却透着轻蔑：“特别？我只要求专业。这个严谨认真的高素质节目，难道仗着有点关系，就能随随便便上台表演？“他眼神扫过程菲，话里的刺直直扎向她。

“呵呵，当然令夫人，撇开舞蹈水平不说，单论姿色也是能为节目拉点人气的，是我太苛求艺术效果跟不上普罗大众的审美咯……”

程菲的头垂得更低，双手紧紧攥着，指节都有些发白。

朱沿能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。

乔远图的牙关咬紧，他想说什么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
吕陌森在电视台的地位和本地的人脉，让他不得不投鼠忌器。彻底撕破脸，对谁都没好处，吕陌森也精明地没有把乔远图往死里得罪。

见乔远图没接话，吕陌森话锋稍缓，带上了些许倨傲的“大度”：“当然，乔老板的面子，我还是要给的。我们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嘛。“他顿了顿，目光再次投向程菲，语气不容置疑：“但最终呈现的效果必须过关，程……太太，希望你多多努力，别浪费了你老公的一番用心哦。“说完，他丢下一个戏谑的眼神，转身扬长而去。

乔远图伸手揽住程菲的肩膀，低声安慰着。程菲抬起头，眼圈微微泛红，倔强地偏过头，往排练室走去。

朱沿摇摇头，吕陌森这种人，真是典型的倚老卖老，以资历压人，但吕陌森既是高雄名门吕家的掌权人物，名望极高，同时是电视台总监，他不让你好过还真法好好过。

只是程菲平时待人大方得体，怎么惹到吕陌森呢？

看着老板匆匆赶上去的脚步，朱沿没心思跟去休息室，转身离开。

刚回到人声鼎沸些的前厅，一个身影便映入眼帘。白朝河，依旧是那身剪裁得体的西装，神态从容，正与几位业内前辈谈笑风生。

朱沿本想绕开，不料白朝河目光转过来，正好与他对上。

白朝河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社交笑容，朝他点了点头，然后对身边人说了句抱歉，径直走了过来。

“朱沿？”白朝河伸出手，“好久不见。听说你也来了。”

“白朝河。”朱沿伸手与他交握，触感温凉，如同他的人。

他记得大学时，自己辛辛苦苦写出的研究论文，最后却莫名其妙成了白朝河的成果，虽然没有证据，但他心里总有根刺。

“还在……搞学术研究？”白朝河微微挑眉，语气平和，却让朱沿听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，仿佛在问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还在玩泥巴吗。

朱沿心中那点不快又浮了上来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：“没有……你现在可是声名鹊起，『白金手指』，名不虚传。”

白朝河轻笑，声音悦耳，却不达眼底：“运气好而已，多得前辈们提携。古玩圈子说大不大，说小不小，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。“他的眼神在朱沿身上停留片刻，那是一种审视，不带多少私人感情。

“承你吉言。”朱沿敷衍道。

两人之间，隔着过往的龌龊，以及如今身份的差异，实在没什么好叙旧的。

白朝河又客套了两句，便转身回到他的圈子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