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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抽离本源（第2页）

>??我知道这是假的。

>可我还是想多梦一会儿。

周强戴上特制共鸣环，连接主机。X-9警告：【接入风险评级S级，建议终止操作。】

他没有理会，轻声说：“开始吧。”

意识坠入黑暗。

……

他看见雪。

无边无际的白，覆盖山峦、道路、房屋。一个小男孩蜷缩在木屋角落，身上只穿单衣，牙齿打颤。门外传来脚步声，两名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，手里拿着注射器。

“今日测试：极限低温下的情绪抑制能力。”一人念道，“目标：确保其在-40℃环境中保持完全冷静，不得出现哭泣、颤抖、呼救等非理性行为。”

针头扎进皮肤的刹那，男孩咬紧牙关，一声不吭。但他眼角渗出一滴泪，在落下途中结成冰珠，滚落在地。

【失败。】记录员写下结论。

当晚，他又做了那个梦??红围巾，教室，妈妈的手。醒来时，枕头湿了一片。

日复一日，测试不断升级：剥夺睡眠、感官隔离、记忆清除。每一次，他都在内心重播那段梦境，用那抹红色抵御侵蚀。渐渐地，他的意识开始分裂：一部分被迫服从命令，另一部分则躲在梦的缝隙里，悄悄保存着“我是谁”的答案。

直到某一天，所有人突然撤离。警报响彻基地，广播重复播放：“项目终止，全员撤离。剩余个体自行处理。”

没人来接他。

他在空荡的实验室里待了整整三年，靠着残存的食物和水苟延残喘。最后一年，他已经无法行走，只能爬行。但他每天仍对着墙壁喃喃自语：“我是林远舟……我妈妈给我织过红围巾……我没有疯……我没有……”

然后，意识沉入深渊。

而现在，周强就站在这片深渊之中。

“林远舟。”他轻声呼唤。

黑暗中，一双眼睛缓缓睁开。那是一双极瘦削的少年之眼，深陷在苍白的脸庞中，瞳孔几乎不反光，像两口枯井。

“你是谁？”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。

“我是来听你说完故事的人。”

少年沉默许久，终于开口：“我已经说了三万遍了……没人听见。”

“现在有人听见了。”周强伸出手，“而且，我相信你真的有过一条红围巾。”

那一瞬，整个空间剧烈震颤。冰壁裂开，露出层层叠叠的记忆碎片：母亲低头编织的身影、围巾上歪斜的针脚、她笑着说“暖和吗？”时嘴角的弧度……全都真实得令人窒息。

少年的身体开始颤抖，眼泪第一次毫无阻碍地涌出。

“我以为……只要我不哭，就能活下去。”他哽咽着，“可原来，活着不是不哭，是敢哭出来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共鸣环数值骤升至临界点。周强感到胸口一阵剧痛，仿佛有千万根细线刺入心脏，将他的情绪与对方紧紧缠绕。这不是共感，是融合??两个灵魂在创伤的废墟上彼此认领。

X-9紧急介入：【警告！双向情感溢出！宿主生命体征不稳定！】

但周强没有退出。

他在心里默念：“我在。我一直都在。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寒冷退去，黑暗消散。周强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躺在地上，浑身湿透，嘴唇发紫。李安带着救援队冲进来，将他抬上担架。

“成功了吗？”有人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