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远峰立时如释重负地,长吁了一口气道:“师姐,你饿了吧?我这就去做早饭!”
“哼!独孤远峰,你还真是一个表里如一,坦荡、正直的奇男子啊!”
高锦娘莫名其妙地神色错乱,语气激愤道:“我不配与你共餐,你一个人独享去吧!我这就下山,云游四海、浪迹天涯,再也不会给你,重蹈覆辙的机会!”
高锦娘如此言毕,一抬手拔掉了头上的银钗,任凭着满头的乌发,零落、飘散在身后,以钗为剑,纵起身来,以一式“庄公梦蝶”,将眼前洁净的床单儿,划成了满天的碎片儿,随风四处飞舞。接着,又将那只银钗一掰为二,随手弃之,愤愤然地牵出了坐骑,翻身上马,扬鞭而去道:“独孤远峰,你、我若有再次相见之日,便是你死我活,血溅当场之时!”
“师姐,师姐!!”
独孤远峰迅速拾起了两截儿断钗,徒然地飞奔在后,一路追问她道:“你、你这是为何呀?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?是因为,我方才道歉,道得不够诚恳吗??”
“滚开!!”
高锦娘一鞭抽向他道:“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,你这张丑陋的嘴脸了!”
“我,我很丑吗??”
独孤远峰立时呆立难行,眼睁睁地看着她一骑绝尘,滚滚而去,心中大痛道:“丑得师姐,都不想再见到我了!想来,师姐的那位心上人,一定比我俊俏了十倍、百倍之多”随即,垂首望向那两截儿断钗,见其钗首之上,刺有着小小的“锦玉”二字。
“锦、玉?”
独孤远峰一怔忖道:“这根银钗,我此前从未见过,大概是师姐的意中人,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吧?‘锦’,乃是师姐的小字,‘玉’,想必便是他的名字了——只因碰触了我的床单儿,师姐便嫌弃得连它都不要了,可见师姐,是有多厌弃我了!”
独孤远峰象一根儿失去了灵魂的木头桩子,楞楞地,傻傻地,就这么手持着银钗,一直站在原地,从早晨站到了深夜,又从深夜站到了凌晨,仍旧没有见到高锦娘回转的身影,这才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回到了石榴树下,肩倚着树干,瘫软在地道:“石榴啊石榴,你告诉我,师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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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一个人在山上呆着无趣,便在九个月半后的一个深夜,再也忍耐不住地跑下山去,云游四海,找寻师姐的消息。期间数次回山,都没有见到师姐回来的踪迹。直到收了阿梨为徒,这才盘桓在李府十一年之久。”
独孤远峰低头望向胸前的刀锋,瞬息回忆已毕道:“今日与师姐重逢,本该欢喜之极,可是”
“如何,这一招儿,你可防得住吗?”
却听高锦娘,兀自得意洋洋道:“独孤掌门,看你还怎生夸口?!”
“师姐恨我入骨,我又生之何趣?!”
独孤远峰心头一冷,便不再试图躲闪,挺胸迎向刀尖儿,凄然一笑道:“师姐,但愿来生,你莫再怨我!”
“师父,师姑!”
“独孤远峰,你疯了?!”
在阿梨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,高锦娘迅速地抽刀后撤,恼怒异常道。
“师姐,上次别离之前,你不是说过,你、我重逢之日,便是你死我活,血溅当场之时吗?”
独孤远峰越发飞身追去,直扑刀锋道:“你如今求仁得仁,总该心满意足了吧?!”
“独孤远峰,你宁可死,也不愿意赢我,是吗?!”
高锦娘情急之下,只得回手一式“毁天灭地”,将长刀甩手而出,磕在了院墙之上,断成了数截儿道:“我偏不让你如愿,年年岁岁,都要折磨你一次!”
“师父,你受伤了!”
高锦娘虽是撤招儿及时,但其刀尖儿,仍是划破了独孤远峰的夹袍,轻轻刺入了少许。阿梨见状,慌忙扑上前去,查看他的伤势道:“师姑,求求你,别再为难师父了,你们莫要再争来斗去了,好吗??”
“无妨,皮外伤而已。”
独孤远峰却是微带喜色地轻轻推开了她,迟疑说道:“师姐,你的意思是”
:()天女散花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