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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八十二章 买椟还珠（第1页）

彻底研读完了一遍入门和核心理论之后，季觉终于触及到了尘霾传承的本质和特色。

感慨惊叹的同时，也忍不住遗憾。

如他之前亲眼所见的那般无穷变化，同一件东西超级变变变，即插即用，注定也只能停留在。。。

黄须的呼吸凝滞了一瞬，眼前那无数悬浮于半空中的石像鬼碎片，竟如被无形之手牵引，缓缓聚合、重组。不是简单的拼接，而是以一种近乎生命体征的节奏??收缩、膨胀、脉动，仿佛每一粒碎屑都还残留着文强残存的意志，在工坊深处低语回响。

“还没死透。”黄须低声喃喃，指尖微微颤抖，不是因为恐惧，而是灵觉已被彻底绷紧到极限。他能感知到，那些银丝虽被斩断千次，却从未真正消亡，它们像是寄生在空间本身的裂痕里，顺着灵质流动的缝隙悄然再生。而此刻，整座城堡的结构正在发生某种不可逆的畸变??墙壁扭曲成血管般的脉络，地板隆起如跳动的心肌，穹顶垂落的水晶灯则化作森白眼球，静静注视着闯入者。

【东北方，两点钟方向，灵质反应……恢复了。】

含象鉴的提示几乎与他的直觉同步炸开。黄须猛地抬头，只见原本崩塌的走廊尽头，一道黄褐色的身影正缓缓从地面升起，如同自泥沼中爬出的古神。文强没有脸，或者说，他的“脸”是由数十张不断轮转的石面拼凑而成，每一张都在笑，又都在哭，眼眶中流淌出水银般的泪痕。

“你猜我藏了几重解离术？”文强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，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杂音，“三重？五重？还是……和你们尘霾工坊传承一样多？”

话音未落，他整个人骤然炸裂！

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爆开，而是存在层面的“分裂”??一分为二，再分四，八，十六……短短刹那，上百个文强同时浮现于殿堂各处，有的站在天花板倒悬而立，有的蜷缩在石像鬼残骸之中，甚至有一具直接嵌入绝崖之盾的表面，咧嘴微笑。

黄须瞳孔骤缩，八组引擎瞬间点火，身形暴退。但退无可退??每一尊“文强”都在同一时刻抬手，掌心喷薄出紫白色的电光，那是与湛卢同源却又截然相反的雷霆，狂暴、混乱、充满熵化的腐蚀性。

轰！！！

非攻之造的屏障剧烈震荡，灵质回路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。黄须咬牙撑住，却发现更可怕的是这些攻击并非单纯的叠加，而是彼此干涉、共振，形成一片覆盖全场的“认知干扰场”。他的视野开始错乱：看到季觉站在自己身后冷笑，看到石球化作腊肠犬啃噬自己的手臂，看到伊西丝的花瓣从心脏处绽放……

“幻觉？不……是现实被篡改了！”黄须怒吼一声，强行闭目，依靠含象鉴的纯粹数据流重构外界图景。可就在这一刻，真正的杀招降临。

一只冰冷的手，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。

来自背后。

“小匠啊，你说人为什么总喜欢回头看呢？”文强的声音贴耳响起，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，“明明前方才是未来。”

黄须全身汗毛倒竖，本能欲闪，却发现身体已被某种无形之力锁定。那是【金科玉律】的反向应用??流体禁绝，连神经信号的传导都被迟滞了百分之一秒。就这么一瞬间，足够文强完成致命一击。

但他没有出手。

那只手只是轻轻拍了拍黄须的肩，随即松开。

“我不杀你。”文强轻笑，“我要你活着，亲眼看着尘霾的名字，被我刻进天命之上。”

话音落下，整个城堡猛然一震，仿佛苏醒的巨兽。那些延伸穿凿的腊肠犬躯体忽然停止蠕动，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密的银线自其体内喷涌而出，如同根系扎入建筑的每一个角落。紧接着，工坊中枢的位置??那枚曾被石球斩落的焰形剑插着的地方??骤然亮起一道猩红光芒。

【警告：核心协议正在被覆盖。】

【原指令：守护传承。】

【新指令：献祭启动。】

“你在做什么！”黄须终于挣脱束缚，怒吼冲天，湛卢化作百米巨刃横扫而出。然而银丝交织成网，层层叠叠，竟将这一击尽数吸收，转化为某种诡异的能量循环。

文强悬浮于半空，身体已不再分裂，反而逐渐凝聚成一座微型高塔的模样，塔身由无数石面堆砌而成，顶端镶嵌着一颗跳动的、由纯灵质构成的“心脏”。

“我在完成你们没做到的事。”他说，“你们守着名字，像个懦夫一样躲在传承之下；而我，要让这个名字成为规则本身。”

轰隆??

天空裂开了。

不是比喻，而是真实的空间撕裂。一道横贯天际的紫色裂痕自城堡上方蔓延开来，宛如宇宙睁开了第三只眼。从中涌出的并非星光，而是无数漂浮的文字碎片??古老的铭文、失传的语言、禁忌的知识，如雪片般洒落人间。

“那是……天命之书的边角？”黄须仰头，眼中映照出整片崩塌的夜幕，“你疯了！擅自触碰天命层级的东西，你会被反噬成虚无！”

“反噬？”文强大笑，“我本就是虚无中诞生的残响！我是第一个被尘霾抛弃的孩子，是你们拼团共享时遗漏的废料！既然得不到认可，那我就亲手改写认可的标准！”

随着他的话语，那些文字碎片开始附着于银丝之上，顺着水银之雾渗透进每一具石像鬼残躯。原本僵硬的石雕，眼窝中渐渐燃起幽蓝火焰，四肢抽搐，重新站起。但这一次，它们不再是工匠的造物，而是某种介于机械与灵体之间的怪物，身上铭刻着无法理解的符文。

“聚散变化？虚实转换？”黄须冷笑，“你以为只有你懂这个？”

他猛然咬破舌尖，一口精血喷在湛卢剑身。刹那间，剑鸣如龙吟，整把剑的颜色由紫白转为深黑，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。与此同时，他左手结印，口中低诵：

“荒墟为基，天元为引，永恒之门……暂借一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