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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八十七章 巨阙（第1页）

“对的，对的，对的！”

翌日，普纳班图，季觉看着短短几个星期里就已经大变模样的一切，不由得手舞足蹈：“尘霾的传承就特么应该这么用啊伊西丝！”

只能说，完全就是拆碎了原本的体系之后，彻底改到。。。

晨光如纱，轻轻覆在第七工坊的残垣断壁之上。碎石间野草初生，沾着露水，在微风中微微颤动。黄须仍蹲在原地，掌心贴着腊肠犬粗糙的毛发，仿佛怕一松手，这温热的生命就会化作烟尘散去。它的呼吸很轻，像旧风箱漏出的最后一丝气流，却真实得令人想哭。

他没动，也不敢动。

昨夜的一切太过庞大??非存在层的崩塌、文强的告别、那颗沉入永夜的心脏……它们本该压垮他的神志，可此刻占据心头的，却是某种近乎荒谬的平静。就像暴雨过后，屋檐滴水声成了世界唯一的节奏。

小狗忽然抬起头，那只独眼望着他，浑浊里透着一丝清明。它张了张嘴，没叫，只是用鼻尖轻轻顶了顶他的手腕，像是在说：“你回来了。”

黄须笑了，眼角裂开一道血痕，不知是昨夜留下的伤，还是笑得太用力。

“嗯。”他说，“我回来了。”

他缓缓站起身，环顾四周。银丝不见了，熔炉冷却如死火山口，螺旋光柱曾撕裂天空的地方，如今只余一片澄澈蓝空。远处山脊线上，朝阳已完全跃出地平，将影子拉得细长。那块刻着“窗已关。梦可安”的金属板半埋于土，阳光照过时，字迹微微泛金，像被谁亲手描了一遍。

他低头看向脚边那颗黑色晶石??流星坠落后唯一的遗物。它安静地躺在狗鼻前，表面光滑如镜，内部却似有星河流转。黄须弯腰拾起，入手冰凉，却又隐隐发烫，仿佛封存了一段未说完的话。

【系统日志：主循环终止】

【协议‘影铸’状态：已执行】

【外部连接：切断】

【H-07：任务终止】

这些信息不是听见的，而是直接浮现于意识深处，如同烙印进骨髓的记忆。他知道，这个世界再也不会重启。没有下一次轮回，没有新的觉醒者，没有文强的牺牲，也没有胡鉴在暗处布下的棋局。一切闭环已被斩断，命运的链条就此断裂。

可也正因如此，一种更深的空虚悄然爬上心头。

他救了世界，却也亲手埋葬了所有未能解脱的灵魂。文强、石球、光影、胡鉴……他们曾是他一路走来的坐标，如今却成了永远沉睡的数据残响。尤其是文强最后那句“替我摸摸它”，像一根细针，扎在心尖上，疼得不烈，却绵延不绝。

黄须闭上眼，耳边似乎又响起那条长廊里的低语：“开门吧……让我们出去……”

但他没有回头。

他知道，有些门关上了，就再也打不开。而有些告别，注定只能由活着的人来完成。

他转身，抱着小狗走向工坊外的小路。脚步沉重，却坚定。身后，废墟在晨光中渐渐模糊，像一场即将被遗忘的梦。

走了约莫半个钟头，他来到城郊一条老巷。这里曾是机械师聚居区，如今只剩几户人家还守着祖传作坊。他敲开其中一扇锈铁门，开门的是个白发老头，戴着油污手套，正修理一台老式净水器。

“是你？”老头眯眼打量他，“听说昨晚紫光冲天，第七工坊炸了？”

“没炸。”黄须低声说，“只是……结束了。”

老头哼了一声：“结束？这世道哪有什么结束。机器坏了修，人死了埋，日子还得过。”他瞥见黄须怀里的狗，“哟，这小东西居然还活着？当年它可是差点被当废料处理掉。”

黄须心头一震：“你知道它？”

“当然。”老头咧嘴一笑，露出缺了颗牙的豁口，“当年始匠组团队的时候，我就在这片片区做外围技术支持。那会儿它刚从实验室逃出来，后腿被打断，眼睛也被腐蚀液烧烂。是文强亲自抱来的，说‘这是D-01，不能死’。”

黄须的手紧了紧。

“后来呢？”

“后来？”老头摇头，“后来的事没人说得清。只知道某天夜里，整个工坊断电，等我们赶过去，人全没了。只有这只狗趴在含象鉴碎片旁边，嘴里叼着一块黑石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