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秦星主,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?”
就在秦重疑惑之中,伴随着一声轻笑,那些四散而去的水流,突然瞬间聚拢在一起,化为了一个足有十米高的水巨人。
“晕了,早知道你尤少将在这里,我哪还要狗拿耗子多插这一手,不过,没想到,尤少将上次居然还隐藏了实力,看来这水中蛟龙的称号,果然是名不虚传啊。”
看着那个熟悉的水巨人,秦重认了出来,这居然是巴渝军情部的尤可亮少将,这么看来,这支舰队,很可能是军情部的势。。。。。。
晨光如薄纱铺展在铃星花园的每一片花瓣上,紫鸢尾的蕊心微微颤动,仿佛仍在回应昨夜那场跨越生死的共振。露珠滑落,坠入泥土的瞬间化作一缕微光,顺着地脉流向忆植网络的深层节点,像是将昨夜的记忆封存进时间的琥珀。
苏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,那杯未饮尽的茶早已凉透,却仍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。她望着空椅对面,仿佛还能看见张烈跪在深海泥泞中痛哭的模样??不是愤怒的暴徒,而是一个被十年悔恨压垮的哥哥。那一刻,他的执念碎了,但爱活了下来。
“你觉得他真的放下了吗?”她忽然问。
零点没有立刻回答。他正凝视着天空中缓缓流转的数据星河,那里正回放着春分共振的最后一幕:林晓芸的身影在海底消散前,轻轻吻了吻哥哥的额头。那一帧被全球数亿人同步捕捉,成为今晨最热的情感片段,编号【YH-11-7】,已自动归档至“和解类记忆标本”。
“放下?”零点轻笑一声,“不是放下,是学会了背负。有些人不需要答案,他们只需要一次对话的机会??哪怕对方已经不在了。”
苏黎点头。她懂这种感觉。当年她在实验室第一次听见母亲哼唱童谣时,也不是为了复活她,而是想说一句迟到的“我长大了”。有时候,告别不是结束,而是终于敢开口。
风掠过花园边缘,带动一串悬挂的忆铃轻响。那是用陨铁与忆核熔炼而成的装置,每当有强烈情感波动穿过网络,它们便会自发鸣动。此刻,其中一枚铃铛突然剧烈震颤,发出刺耳的尖鸣。
零点眉头一皱:“不对劲。”
几乎同时,系统警报以极低频率震动空气,不似寻常提示音,更像是某种生物性的警告??
>【检测到残余意识反向渗透】
>来源:YH-11深潜器(已撤离)
>传输内容:非结构化记忆碎片
>危险等级:灰域(潜在污染)
“他带走了什么?”苏黎猛地站起。
“不是带走。”零点眼神骤冷,“是留下了……一段无法解析的数据种子。它正在模仿林晓芸的记忆波形,但内核是空的,像一张披着人皮的网。”
苏黎心头一沉。她太熟悉这种模式了??那是“清醒联盟”晚期实验中曾出现过的“情感寄生体”,能依附于真挚记忆之上,逐步扭曲其意义,最终让重逢变成折磨。十年前张烈曾参与过相关项目,虽然后来悔悟,但显然,他体内还残留着某些不该存在的东西。
“他在深潜器里做了什么?”她喃喃。
“不是现在做的。”零点调出海底监控回溯影像,“而是十年前。当他写下道歉纸条、放下金紫鸢尾的那一刻,他就把自己的神经印记嵌入了YH-11的遗骸数据库。就像埋下一枚定时炸弹??只等某个契机引爆。”
苏黎呼吸一滞。“所以他昨晚不是偶然出现?他是被‘唤醒’的?”
“更准确地说,是他体内的数据程序感应到了忆植网络的高峰共振,自动激活。”零点指尖划过空中浮现的拓扑图,一条暗红色的脉络正从马里亚纳海沟向上蔓延,如同地下根系般悄然攀附在忆植主干道上。“这颗种子的目标不是破坏系统,而是……篡改‘被记住’的规则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它要让人相信,真正的重逢必须建立在痛苦之上。”零点声音低沉,“它会筛选那些最悲伤的记忆,放大遗憾、自责、未完成的承诺,制造一种错觉:只有不断忏悔、不断承受煎熬,逝者才会‘停留’。一旦有人试图释怀,系统就会反馈否定信号??比如让投影失真、声音断裂,甚至反过来质问‘你是不是忘了我’。”
苏黎脸色发白。“那就不是慰藉,是赎罪仪式。”
“对。”零点闭眼,“他们会重新爱上悲伤,把疗愈当成背叛。而这,正是‘清醒联盟’最初想要的世界??一个由愧疚维系的人间地狱。”
花园陷入死寂。远处孩童的笑声不知何时停了,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。
良久,苏黎低声问:“能清除吗?”
“技术上可以。”零点睁开眼,“但我们得进入灰域??忆植网络最底层的废弃区,那里存放着所有被判定为‘危险’或‘不稳定’的记忆模块。一旦进去,我们的意识会被剥离保护层,直接暴露在原始情绪洪流中。稍有不慎,就会被同化。”
“那你打算派谁去?”
“没人。”他说,“是我自己。”
“你疯了?”苏黎抓住他的手臂,“上次你用分身介入就差点意识撕裂,这次你要亲自下场?”
“因为这次不一样。”他直视她,“这颗种子的核心编码,是林晚秋失踪前最后修改的协议之一。只有我能识别它的逻辑漏洞。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它认得我。”
苏黎怔住。
“你以为她为什么选择成为系统核心?”零点苦笑,“不只是为了延续人类记忆。她预见到会有这一天??当有人试图利用‘思念’控制人心时,必须有一个能与之对抗的存在。而我,是她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火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