困意拽着我的神经下坠,我竭力抽出最后一丝清醒,将额头贴了上去,亲昵地蹭了蹭,安慰这个没有了我就不行的小哭包。
在逐渐消失的意识中,我的耳中依旧回荡着那人缱绻温柔的低语以及哼哼唧唧的呜咽。
只可惜,大脑游走的我不能分辨其中的话语,自然,也不能理解那其中所蕴含的感情。
“我爱你。”
“我爱你,小七。”
不断重复的庄重宣言敲打在空中,即使所宣誓的对象失去了意识,没有回应,也依旧孜孜不倦地,献出自己的所有。
……
眼睛快被强烈的太阳直射光戳瞎的时候,我的大脑尚未苏醒。
我抬起手挡住了眼,有些迷茫地看着光秃秃的窗户——如果我没记错,这里,应该是有个窗帘的吧?
有了遮挡后,我终于有机会看清楚室内的所有。
首先印入眼帘的,是贴于墙上的几个大字。
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下的功夫,以往狗爬般的字浓墨重彩,漂亮得足以裱起来——“对不起”
嗯,就是内容可以换一下。
对不起?
我有些疑惑地转动脑袋,环顾四周。
……虽然就摆设来说,我觉得我已经认不出这是我原本租住的房子了。
原有的东西不是脱离原地堆在一边,就是消失不见,似乎是时间不足以打扫,室内只能竭尽全力维持着大体的整洁。
就连我现在身下躺的沙发……
嗯?不对?为什么我是睡在沙发上?
我茫然地转过头,只看见一个床架子——字面意义上的。
以往铺设在上的床上用品全部消失不见,不论是床单还是被套,亦或是床垫都被薅走,只剩下木架,崭新得就像刚出厂的样子。
仿佛要不是因为这个拆起来比较麻烦,就连这个木架子也会消失不见一样……
欸?好端端的,为什么要拆家?
迷惑的我顺着纸上的黑线,移动到制定位置,在柜子上拿到了放好的信。
厚厚的一沓。
我刚拆开信封拿起第一张纸,就非常直观地被纸面的内容冲击到了——
密密麻麻得像梵文一般的“对不起”宛如符咒一般铺满了纸张,字体就像会自动爬行一样,蜿蜒至纸框外的角落,一点空隙都没放过。
呜哇,好恐怖!
阿信的精神状态还好吗?
我拿开这张仿佛在散发出不详气场的纸张,往下看了下去——
嗯,和上一张一模一样。下一张……依旧。
依旧……。
旧……。
欸?所以到底怎么回事?阿信是中邪了吗?
不知翻了几页忏悔书,我终于看到不一样的内容。
“大概我会下地狱。”——第一句依旧惊悚。
“我不奢求你原谅我,因为我……”——后面是一坨的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