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很安分,没有传来消息的震动,我暂时放下心神,专心洗漱。等忙完一切的时候,时针已滑落到深夜。
我看着阿信表面平静,其实焦虑气息都快溢出屏幕的试探信息,再看了一眼那距今已有一段时间的发出点,想了想,还是拨通了电话。
掌心中的物体持续响着忙音,正当我以为阿信已经睡下,准备挂断之时,阿信慌慌张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我有些讶异:“我还以为你睡下了……抱歉呢,刚刚才看到你发的信息。”
“没、没事。”
“嗯?怎么了吗?你的声音好小。”
“呜……对不起,那个……我在宿舍。”阿信压低着声音。
“啊~所以不方便说话?这有什么好道歉的,不如说我才应该道歉,打扰了你休息。既然你都已经睡下了就不必勉强自己来接我的电话啦。”
我带着一丝好笑,准备道别:“那就……”
“别挂!”阿信连忙出声,声音急切:
“……对不起,但是……呜,我想听你的声音。今天……一直……等不到联系。”
“所以,随便说点什么也好,小七……别挂电话,我想听你的声音。”
诶诶诶?!这是在说自己感到寂寞了?
平常的阿信……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。
今晚的阿信,有点奇怪呢?
耳根莫名发起了热,我有些坐立不安:
“是吗?是想和我聊天?但是打扰别人也不太好……,我没住过宿舍,感觉……呃,抱歉,一不小心就发散了话题。果然你还是——”
“没事……我是,单人宿舍。不用,担心。”阿信声音含糊。
嗯?所以压低声音的用意何在?还真是前后矛盾的说法呢。
是隔音不好吗?
“这样……说起来,你今晚是要跟我分享校园生活的吧?我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了!”
“呜呃……那种事……回去,会说的。现在,我想听你的事。”
“我的事?嗯……没什么特别的啊。”
我绞尽脑汁,“对了,刚刚发给你的照片你看了吧?那个,很漂亮呢。今天的夕阳,你有好好欣赏吗?”
“嗯……。”
“是吗?”我笑了起来,“你也和我一样,欣赏了同一片天空……感觉,有点安心呢。真不可思议,不过才离开几天,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一样……”
彼端不发一言,只有深深浅浅,起伏不定的呼吸声。
“……信?话说,你那边从刚刚就一直窸窸窣窣的……什么嘛,明明我在认真说话,你该不会在嫌我多愁善感吧!”
“呜呃!没!……对不起。我只是……没什么余裕。”
“余裕?你在忙什么吗?话说你的声音也好奇怪,”
有点闷,有点喘,还透着一点点难以忍受的痛苦,
“这么晚了你该不会还在运动吧?不行哦,训练也要劳逸结合才可以。而且是你要和打电话的吧!放我一个人自己在那边运动是怎么回事啦!”
我开始不满。
“不、不是。别生气……”信哼哼唧唧的声音发着软,天然撒娇的样子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狗一般,让人不忍责备。
“声、声音,是……是在被窝的关系。对不起,对不起,小七,呜,对不起……”
“诶、欸?倒也不必这么猛烈道歉,我也没有很生气……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被我宽恕的人依旧道着歉,声音狼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