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头蹭了蹭那隆起似是头部的位置:
“我没有想要你原谅我,也知道你不想看到我,但是身体是最重要的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要虐待自己,好吗?”
场地没有被我打动,声音依旧激动:“那你呢?你就无所谓吗?”
“当我什么都不知道,就擅自说了那样的话的时候,你就无所谓吗?!”
“唔,那倒……并没有觉得无所谓,咳,总、总之就是不一样嘛。”
我连忙用全身包住了年糕团子,声音庄严而珍重:
“圭介,我是永远,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!”
“……骗子。”
场地的声音既轻且脆。
“骗子……明明你那么轻易就把我丢下了。”
“把我视为障碍物,毫不留情地斩断联系。现在只是跑过来说几句好话,就想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吗?”
总是被拒绝,总是被丢下,挫败使人不由得委屈地喊了出来,
“你到底知道不知道,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任凭你的心意转动的!”
我被猝不及防地推倒了。
视野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定格在天花板之上,我有些茫然。
“可恶,可恶,可恶。”
手部依旧被牢牢地擒住,圭介将脑袋搁置在我胸膛之上,咒骂连连。
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锁骨之上,痒得让人受不了。
“从以前就是这样。一直都是这样。”
“我讨厌你。”
“最讨厌你了。”
嘴上一个劲咒骂的黑发男子不断吐出厌恶之语,环抱着我的手却仿佛要把彼此融为一体一般用力。
就算任何人来拉扯都不能让他松手。
“我真的,真的最讨厌你了!”
我的身体陡然僵住。
不是因为那言不由衷的讨厌,而是流淌在我脖颈间的滚烫液体昭告了我一个事实——圭介,哭了。
那个比谁都不服输,比谁都气焰嚣张,宁死都不会屈服的圭介,哭了。
大脑被这个冲击性的事实打倒,我瞪大了眼睛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毕竟……总不可能是汗水吧。
……是啊,我似乎忘了。
就算圭介再怎么坚强,在我身旁一众奇奇怪怪的人中显得最为正常,最为健全。终究也不是什么无血无泪的机器人。
受委屈的时候会哭,不是最为普通不过的事吗?
大脑一片空白,我慌忙抱住颤抖的躯体,只能本能地安慰起来。
我好像,又多了一个弱点。
这世上,大概没有谁的泪水能比得上圭介对我的攻击力了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圭介……”
我轻拍着那颗手感顺滑的黑色脑袋,“是我错了,是我……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