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淑女齐声称“是”。
她才微微颔首,示意考选开始。
随即,侍女们鱼贯而入,分发试题,考场内顿时安静下来,只余下轻柔低沉的研墨声。
喜宝虽然无志向做女官,但也听的热血沸腾,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面考试,一切都好新奇。
等卷子下发到她这儿,她用异常珍稀的看着手中的白纸,就跟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,小手反反复复摩挲了好几遍,才认真的铺平,磨墨,近乎虔诚的往上面写字。
她一定要上学,这可是书院啊!是哥哥侄子们去了就不愿意回来的地方。
青莲姑姑一直不留声色的看着她,见她眼中澄澈,带着淡淡的喜悦,不由对她又关注了几分。
赵喜一听就是个乡野间的名字。看她穿戴富贵,应当是经商之家,看样子是对做女官应当是极为渴望的。
青莲姑姑从宫中出来,对与商人自然是有些轻慢,她觉得商人到底低贱,做官才是清流。
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。
不过,就连乡野人家都知道女子要念书学习找出路,但是京中不少人家却还以女子念书当做耻辱。
这个少女虽然出身不好,但是似有一股劲头在里头,假以时日定有所作为。
她年纪又小,没有家世,若是养在身边的话…必定是好拿捏的。
再若是聪慧,她不介意把她送入皇宫中她需要帮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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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宝却不知道面前的冷面考官在想什么,若是知道那必定会笑出声来。
且不说她早在四年前就拒绝了入宫,单说她们家虽是商贾人家,但是可以担得上大朝国首富的地位。
更何况她三哥是举人,她小修哥哥是解元,如今还在国子监当助教,怎么着着也不会是好拿捏得那一类。
三哥提前托人打听了题,女子学院往年的主考科目为四书五经,顺带选做一道技能。
礼乐书画任选其一。
主科目的难度其实就类似于以前他们考青城书院的难度。入门考试不会太难,赵三郎对喜宝很有信心,连他都行,幺妹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。
喜宝琴棋书画中,只“书”能拿得出手。其余还停留在稚童阶段,单说女红还有琴,就让素华姐姐头痛了许久,后来见她确实不是这块料,索性就不叫她学了。
家里的女眷都说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,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。
闺阁小姐大多学簪花小楷,精致秀雅,考验耐心,用来抄写佛经诗文再好不过。
但是喜宝的字帖都是李修写的,同样是楷书,李修的风格便疏朗开阔,多了几分潇洒大气。
小时候他还握着自己的手慢慢的写,低声细语的与自己说横竖撇捺,声音清淡低沉,这样想起来,喜宝有些脸红。
她摇摇头,这是在考试!
把脑子里的念头都甩出去后,她又重新铺好纸。
书法没有规定题材,喜宝就写了篇自己最拿手的一篇诗经。
写完后放一旁晾干,又检查了好几遍卷子,见未到时辰,便托着脸蛋发起呆来。
女子书院的布置很雅致,分为好几个考场,她们也没有被用木板隔开,只是中间得有两臂的距离,好多姑姑在其中巡视,负责巡视她这片区域,就是青莲姑姑。
据三哥说考乡试的时候,他就在一个狭小的木板房中,旁边就是茅厕。
她想:自己比三哥幸运多了,起码不会自己作着作着文章,旁边传来噗呲噗呲,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她闲的没事儿,就打量起周围其他的淑女来。
她旁边的淑女应当是遇到了难题,看着有些焦虑不安。
喜宝看着她的额角慢慢的落了一滴汗水,但是却没有心思擦了去。
“莫要左顾右盼。”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警告。
喜宝身子僵了一瞬,脑袋“嗖”的立马垂下,盯着自己的卷子,姑姑真严啊,不知道未来是不是这位姑姑教导她们。
青莲姑姑见状,心里微微叹气,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