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——笃笃”
两人都很默契地当没听见。
阿棠继续动作。
敲门声又起,仍是两下,只比刚才声大一点。
晏元昭张口欲言,被阿棠嘴堵上去,“别去管。”
晏元昭抱着她,加深了这个吻,阿棠手滑下去,刚握住——
门又响了。
这次变成三下,敲得快而重。
阿棠一恼,手上也跟着重。晏元昭闷哼一声,朝门喝道:“出去!”
门外白羽一张脸愁成了苦瓜。
卧房隔音很好,听不到里头动静。可一路上回官舍,郎君和夫人步履匆匆,进了屋反手就带上门,映在门纸上的两条影瞬间就黏成一条了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但郎君又吩咐过,要事务必第一时间来报。
第一时间
算了,郎君既发了话,不差这一会儿,等郎君完事后再说。
白羽走出去几步,忽想到昨晚情景。日头没沉的时候郎君进了卧房,出来时月亮高挂,羊肉锅子已温过三回,肉煨得老了,全给秋明吃了。
他忙叫人从厨房端来夜宵,然而郎君又和夫人在浴房待了很久,过来吃饭的时候他的瞌睡都打过三轮。
白羽思前想后,还是咬牙回到房门前,飞快敲击两下,提气高喊:“郎君,齐将军的人来了!”
一,二,三
白羽默数到十,既无呵斥传来,也无问询。他附耳门上,隐有女声,听不分明。
白羽原地等了一会儿,仍是声息全无,便回了厅堂,安排人给来客送去茶水吃食。夜晚来访,人恐是见不到了,他好生招待一番,别让人空肚而归。
半炷香后,在屋里打着盹的白羽见到了他主子。
“郎君?”白羽惊得跳起来。
他家郎君衣冠齐整,白玉冠高束发髻,面色平静无澜。
“人在哪儿?”他沉声问。
“正在前头一堂吃茶,我这就带您去!”
卧房床榻上,阿棠躺成一个大字,眼看帐顶,还是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。
他就这么出去了。
箭搭弦上,一触即发的时刻——准确说,是箭已经发到一半,她都攒足勇气克服困难那样子坐下去了这个男人竟能生生把她抱开,起身出帐,冷静地披衣束发,处理脸上的口脂印,准备见客。
她求他缠他,他也只是亲亲她脸,说一会儿再来,反正决不动摇。
呵,晏元昭,真是能做大事的男人。
阿棠忿忿地穿好衣裳,掀被下榻。
秋意渐浓,天气转凉,下人白日里在卧房放了炭盆,到现在仍是暖烘烘的,不由使她气闷之上,燥热更加难消。
她灌了自己一肚子凉茶水,推窗放凉风进来,无心做事,倚着窗棂看着圆溜溜的月亮发呆。
窗外树枝子密密匝匝,风移影动,忽有一人影出现,朝着屋子走来。
他回来了?
阿棠忙趿着鞋,跑到厅里迎他。
“夫人?”
是白羽。
阿棠干笑两声。
“郎君让我和您说,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,让您别等他。”白羽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