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醒来,发觉晏元昭带她来了浴房。
他拿帕子浸了水将她上下都擦拭干净后,又给她洗起了头发。
阿棠的脸湿乎乎的,不知水是从头发丝上淌下来的,还是从眼眶里。
晏元昭洗好后,为她套上干净里衣,把她放到了浴房里的窄榻上,取来帕子擦她头发,拿了香膏抹在她发上,极尽温柔耐心。
阿棠一直没敢睁开
眼。
——直到她肚子咕咕叫了两声。
再不醒就说不过去了。
故作费劲地掀开眼皮,她对上他平和的目光。
“醒了?抹完药,待会儿去吃夜宵。”晏元昭拍拍她,嗓音清和。
“抹药?”
阿棠好奇地看他拿起浴房木几上的一只木匣,从中取出一个比胭脂盒大不了多少的白瓷罐。
晏元昭示意她把亵裤脱掉,“刚才持续得有点久,你又喊疼,涂一下吧。”
阿棠瞬间会意,脸腾地红了。
“你哪来的药啊”
晏元昭像是觉得她此问好笑似的,“我发下话,自有人呈上来。”
阿棠一窘,她还真下意识以为他亲自买来。
晏元昭看她还在发懵,直接动手帮她脱掉裤子,指腹蘸了药便要去触那里。
阿棠忙合拢腿,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“你看得见?”
“看不见。”
“所以我来。”
阿棠哼哼唧唧,就是不允。
“你害羞什么?在榻上不是很”晏元昭没说出来,抿了唇道,“你不是想要男人伺候你么?”
阿棠闷声不答,提上裤子,“不涂了不涂了,我哪有这么娇气。饿坏我了,咱们去吃饭。”
晏元昭没勉强她,“药放在这里,如果明天觉得不舒服,便来取。”
阿棠嗯嗯几声,急着站起出房,却忘了腿还软着,打了个趔趄。晏元昭扶了她,二话不说又把她打横抱起,向外厅走去。
阿棠熟稔地搂上他肩,仍觉不好意思,“我能自己走的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晏元昭脚步不停。
“你好像很喜欢抱着我走路,以前这样照顾梨茸习惯了吧?”
晏元昭笑了声,低头看她,“是习惯了,不过和梨茸没有关系。想抱你,就抱了。”
阿棠脸红了一层,把自己脑袋往他胸前藏。
原来她也并非时刻厚脸皮,晏元昭手将她紧了紧,心情终于一点点好起来。
夜宵种类不少,虽没了烧羊肉这样的大荤,但阿棠一眼看去,都是她喜欢吃的。
白羽带着人来布菜时,低着头半点也不敢看两位主子,放下吃食立马退下。静谧的厅堂,烛火明亮,只有两人对案相坐。
阿棠心想晏元昭这点很好,和总是仆从相拥的贵人们不同,他不怎么让人贴身伺候。
不过仔细想来,他和其他高门子弟的差别何止这一处?
他和他们,很不一样。
阿棠心里想着事,动筷的速度不由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