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她放下茶杯,站起来:“择日不如撞日,你等等,我这就去和我娘说!你就多学两个方子,也不和我们抢生意,怕什么!”
说完,她叫上嬷嬷和丫鬟,风风火火就出去了。
江逾白根本没来得及拦。
过了一会,她端起丁二娘子没动的茶,笑着喝了一口。
丁二娘子已经到家了。
她娘不在家里,在铺子上,她又跑去点心铺,将她娘请到没人的地方,如此这般说了。
沉吟了一会,丁家夫人笑道:“那你就去教吧。多教几个也无妨。”
“咱们家虽然从没求过她家办什么事,但江二娘子愿意和你交好,就给咱们家拦了多少事。她们这一去,山长路远,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,就趁这个机会,还一还她家的情分吧。”她说。
丁二娘子应着,低头看脚尖,开始想自家的几个招牌点心。
“她还比你小一个月,都有了结果,你的婚事,还不知道在哪。”丁家夫人不禁又说。
她看看女儿:“不如——”
“不行!”丁二
娘子立刻驳回,“阿白是有她姐姐,还有楚王殿下,所以不怕丈夫没良心作反,不管她母亲了。咱们家有什么?姐姐虽然在朱家过得好,可姐夫离考中做官还早呢,也难保将来不会变心,我嫁的丈夫再没良心,谁能给咱们几个撑腰?还是我招赘最妥当。”
“可,就算是招赘,也未必万事妥当……”丁家夫人深深一叹-
九月中旬,楚王的回信送到时,青雀正在看他今年夏天送来的生辰礼。
今年,丰厚财宝之余,他送了两幅画。画的都是上元那天。
一幅,是她从太白楼的楼梯上向他跑下去。
另一幅,是她戴着面具,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,回头看他。
她八月中旬给他去信,在承光的画像之外,也提前送去了给他的生日礼物。
也是上元节,他在城楼上俯视众生,还有他戴着虎面,仔细看老摊主画的《征东夏大胜》花灯。
——算是给他的贿赂。
贿赂似乎奏效了。
“殿下都发了话,你就放心地去吧。”青雀笑对张岫说,“什么都准备好了,后日就出发。我可把母亲妹妹的安危都交给你了。”
张岫坚定的应答,让她顿觉稍安。
这世道虽然还算平安,但孤母寡女远行,毕竟有许多隐患。除了王府的亲卫,她还让永宁坊的几名女护卫全跟着一起走,今后也不必回来,只需保护好她两人的安全。
九月十八日,青雀乘车,送母亲和妹妹出了城门。
车轮滚滚远去,带起烟尘弥漫。
有远处飘来的落叶卷在马蹄下破碎,清脆的蹄声也快速飘远。
直到连烟尘都看不见了,青雀才默默转身,扶住赵女史的手上车,回京,回楚王府。
这是她两世第一次,亲自送家人去那么远。几乎与上一世承光和亲的路……一样远。
但这次,西疆还有楚王。
这两年多来,阿娘和逾白的身体都调养得很好,受得住连月奔波,又有张岫在,必然不会有事-
赶路一个月又十七天后,赶在第一场暴雪前,张岫平安将夫人的母亲和妹妹,送到了殿下身边。
送她两位安顿,他略怀着忐忑,来对殿下复命。
楚王一眼就看出他正担心什么。
“回来就回来了。”他道,“夫人既放心你,你就照顾好她们,等她妹妹正式定了亲,再来领差。”
“是!”张岫立刻就抬了头,笑道,“其实夫人哪是放心奴婢呀,是放心殿下选的人!”
“倒不必你说这些话。”楚王一笑,问,“她……怎么样?”
虽然每个月都有信到,这话似乎问得多余。
“坐。”他示意张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