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萌瘦了。
但也比以前更白了。
果然,少晒太阳,确实有助于美白。
怪不得那些鬼,基本都是面色惨白。
“小远哥!小远哥!小远哥!”
阴萌一只手继续卸门板,另一条胳膊早已忍不。。。
夜雨落在山脊上,像无数细小的手指敲打着大地的鼓面。山村教室早已熄了灯,支教老师合上那本泛黄的手抄本《捞尸人纪事》,轻轻放进木柜最深处。窗外风雨渐急,屋檐滴水如钟摆计时,仿佛天地也在低语。
她躺在床上,辗转难眠。梦来得悄无声息??
一片雪原,无边无际,月光冷白如霜。她看见一个穿黑衣的女人站在冰湖中央,手中提着那盏幽绿的马灯。湖面下有无数人影缓缓沉浮,像是被冻结在时间里的亡魂,眼神却都望向她。女人缓缓转身,没有脸,只有一头长发随风飘动。她抬起手,指向老师的胸口。
“你讲的故事,他们听见了。”声音不是从耳边传来,而是直接在骨髓里响起,“记住的人越多,我就越真实。”
老师猛然惊醒,冷汗浸透睡衣。窗外雷声轰鸣,一道闪电劈开乌云,照亮田埂尽头??那一瞬,她分明看见那道身影正缓步走过泥泞小路,灯焰不灭,踏水而行。
她冲到窗前,推开门,风雨扑面而来。空无一人。
但门槛上,留着一只湿漉漉的脚印,形状纤细,布鞋底纹清晰可辨。而在院角那株老槐树下,一朵白色冰莲正悄然绽放,花瓣上凝着雨珠,宛如泪滴。
第二天清晨,孩子们发现老师眼睛红肿,却异常平静。她煮了一锅热粥,挨个盛给冻得瑟瑟发抖的学生。有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:“老师,昨晚你也梦见那个姐姐了吗?”
老师一怔:“你也梦到了?”
女孩点头:“她牵我的手,带我去看妈妈。妈妈坐在河边洗衣服,笑着叫我‘小满’……可我知道,妈妈早就淹死了。”说着,眼泪滚落下来。
教室顿时安静。几个孩子陆续举手??
“我也梦见她了!她说爸爸打仗时没喊疼,他走得很勇敢。”
“她给我奶奶梳头,还唱了歌……那是我奶奶最爱听的调子。”
“她说,让我别怪爷爷烧了我的画,因为他怕我想你太多会疯。”
老师听着,手指微微颤抖。她忽然明白,这不是巧合。楚昭不仅存在于传说中,她正在通过这些孩子的梦境,完成某种跨越生死的对话。记忆成了渡船,思念化作灯芯,而每一个讲述她的故事的人,都在为她续命。
当天下午,暴雨停歇。阳光破云而出,照在湿漉漉的山道上。一辆破旧皮卡颠簸驶入村口,车上跳下一个戴墨镜的男人,背着帆布包,风尘仆仆。他是省城来的民俗学者林觉,专程为收集“守夜人”民间传说而来。
他在村长家借宿,当晚便找老师谈话。
“您知道吗?”林觉翻开笔记本,“全国已有三百多个村庄报告类似现象:夜间出现不明光源、死者托梦、植物异常生长。更有二十多起‘复活’案例??不是真的活过来,而是失踪多年的遗体突然出现在亲人门前,身上覆盖着从未见过的白色花瓣。”
老师静静听着,最后只说了一句:“你不该查下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林觉皱眉。
“因为你一旦记录下来,就会有人想利用它。”她望着窗外,“归墟虽毁,但人心未净。总有人想把‘记忆之力’变成工具,甚至武器。”
林觉沉默良久,忽而苦笑:“可我已经陷进去了。三个月前,我妹妹车祸身亡,尸体找不到。那天夜里,我梦见一个黑衣女人站在我床边,说‘她在桥洞底下,穿着蓝裙子’。我去挖,真找到了……她手里攥着一张纸,上面写着‘哥哥别哭’。”
老师心头一震。
“所以我不信什么神话。”林觉声音沙哑,“我只是想知道,她是谁?能不能再帮我见妹妹一面?”
老师久久未语。最终,她起身从柜中取出那本手抄本,递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