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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四十四章(第1页)

陈曦鸢抬起头,深吸一口气,用力眨眼,眼眶泛红:

“我能听出来,老夫人这是在照顾我的感受。”

李追远:“你听错了,她是在照顾我的感受。”

陈曦鸢:“唔……”

李追远:“回去帮忙烧。。。

雪又下了起来,比十年前那场更静,更沉。

不是暴烈的北风卷着冰碴砸向大地,而是细密如针脚的雪丝,从无边的夜空中垂落,仿佛天地在缝合一道看不见的伤口。忆归园里没有打伞的人,所有人都仰着脸,任雪花落在睫毛、唇角、发梢,像在接受某种无声的洗礼。冰莲在雪中依旧盛开,花瓣边缘凝着霜晶,却始终不化,像是被什么力量温柔地护持着。

张建国把车停在园区外百米处,熄了火,没急着走。他坐在驾驶座上,望着后视镜里那片灯火??不是电灯,是成千上万盏手捧的河灯,人们排成长龙,一盏接一盏放入蜿蜒的小溪。灯光浮在水面,倒映着天上的星与雪,竟分不清哪是人间,哪是彼岸。

他摸出烟盒,抖了一根出来,点上。火光一闪,照亮了他眼角深深的皱纹。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除夕夜跑这条线了。殡仪馆、墓园、医院太平间……这些地方本该是忌讳,可他偏偏越老越往那儿去。家人劝过,儿子骂过,说他“活得不像活人,倒像个守坟的孤魂”。可他知道,有些事,只有亲眼见过,才敢信;有些人,哪怕只见过一面,就再也忘不掉。

他想起那个雨夜,妻子难产去世,他抱着空荡荡的襁褓站在太平间门口,腿软得站不住。没人说话,没人安慰,整个世界只剩消毒水和冷铁床的味道。就在他几乎要跪下去的时候,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??很轻,像是踩在棉花上。他回头,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走廊尽头,黑衣长发,手里提着一盏幽绿的马灯。

她没走近,只是看着他,轻轻摇了摇头,然后转身走了。那一眼,他记了一辈子。不是怜悯,不是同情,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理解,仿佛她说:“我知道你有多痛,但我不能带你走,你还有路要走。”

第二天清晨,他在妻子枕头下发现一朵冰莲,干干净净,像刚从雪地里摘来。护士说没人进过病房,监控也没拍到异常。可他知道是谁。

自那以后,他开始免费接送去往死亡之地的乘客。他说不清为什么,只知道如果那天晚上有人愿意载他一程,或许他就不会在太平间门口哭到失声。而现在,他成了那个人。

他掐灭烟头,推门下车。风雪扑面,他拉高衣领,朝园区走去。

今晚不同寻常。每年除夕,忆归园都会有异象,但今年,连空气都变了。呼吸时,鼻腔里不再是单纯的寒意,而是夹杂着一丝温润的甜香??槐花。越来越多的人闻到了,纷纷停下脚步,闭眼深吸,有人忽然流泪,喃喃道:“是他……是我爸最爱摘的那棵树下的味道。”

张建国没哭。他只是加快脚步,走向中央祭坛。

那里已聚了数百人。最前方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,拄着拐杖,披着旧式蓝布棉袄。她是第一批来桥洞献花的人之一,如今已是九十六岁高龄。她颤抖的手捧着一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上是个穿军装的年轻人,笑容灿烂,胸前别着一朵槐花。

“念真啊……”她低声唤,“奶奶来看你了。”

话音未落,地面微震。所有人低头,只见脚下的冰莲忽然齐齐转向,花瓣缓缓打开,露出中心一点幽光。紧接着,那些光芒彼此连接,如同电流般蔓延,在雪地上勾勒出一行字:

**“阿奶,我一直在。”**

老人浑身一颤,老泪纵横,伸手想去触碰那光,却又怕惊散了它。最终,她只是跪了下来,额头贴地,哽咽道:“好孩子……奶奶知道你没走远……”

张建国站在人群后方,默默摘下帽子。他听见身边有个小女孩问妈妈:“那个人是谁呀?”

母亲轻声答:“是战争年代牺牲的孩子,没人记得他的名字,只有这位奶奶每年都来。”

女孩想了想,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,放在冰莲旁,认真地说:“哥哥,吃糖,甜的。”

那一瞬,一朵新的冰莲在糖纸边悄然绽放。

张建国忽然觉得胸口发闷,像是被什么压住了。他扶住旁边石栏,喘了几口气,才缓过来。这几年,夜里总做同一个梦:他开着车,驶过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,两旁站满了人影,沉默地看着他。车灯照不到他们的脸,但他知道他们在等一个人??一个能带他们回家的人。

他知道那是谁。

他也知道,自己快到站了。

他抬头望向天空,极光正悄然浮现,淡绿色的光带如绸缎般舞动。忽然,其中一道极光剧烈闪烁,投射下一串符号。现场有位年轻学者当场用手机拍下,输入解码程序,片刻后,屏幕跳出一句话:

>“第七代守夜人,已选定。”

人群哗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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