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上帝,你的行为真的太疯狂了!”
直到好一会,瑞秋?温特才堪堪接受眼前的漂亮女士,是陈瑾的事实。
哪怕她已经再三确认过,但依旧不敢相信。
一旁的导演马克突然是一副完全不接受但非常。。。
暴雨倾盆的夜晚,林默站在记忆康复中心三楼的窗前,望着外面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世界。风穿过老梧桐树的枝干,发出低沉呜咽般的声响。那棵树终究没有被砍掉??市政部门在看过《黄昏演员》成片后,主动将其列为“城市记忆保护点”,并立碑铭文:“此树见证三代人家属院春秋,亦曾聆听无数迟暮之语。”
他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,是母亲年轻时与张桂兰的合影。两人穿着蓝布衫,站在校园梧桐道下笑得灿烂。照片背面有母亲用铅笔写的一行小字:“素云、桂兰,一诺三十年。”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央视发来的紧急通知:《被遗忘的名字》将在今晚十一点重播特别剪辑版,加入林默母亲那封信的朗读片段,由一位白发老人亲自配音??正是当年夕阳居的老院长周振国,也是张桂兰口中“老周”的原型人物。他在私信里写道:“我回来了。不是作为她记忆里的幻影,而是作为一个终于敢面对真相的人。”
林默闭上眼,耳边仿佛又响起张桂兰临终前喃喃自语的声音:“老周出差去了……快回来了……”原来那不是错乱,而是一场漫长而温柔的自我欺骗。她知道他不会回来,但她选择相信,因为唯有如此,等待才不至于变成绝望。
雨势渐歇时,护工送来一个包裹,寄件人署名写着“陈屿”。打开一看,是一盘老式录像带,标签上手写着:“1998年艺考现场实录??你没看到的那一场。”
林默怔住。
他记得那天自己落榜了,评委说他“情绪表达过于克制,缺乏爆发力”。他以为那段录像早已销毁,没想到竟被陈屿偷偷保留了下来。
他立刻赶到工作室,接通老旧的VHS播放器。画面闪烁几秒后,出现了熟悉的礼堂舞台。灯光昏黄,背景板上写着“全省艺术院校联合招生考试”。镜头缓缓扫过台下严肃的评委席,然后定格在舞台上??那个十八岁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站在聚光灯中央,声音清冷却坚定:
“我叫林默。我要表演的是一段独白,来自我自己写的剧本,《缺席的父亲》。”
镜头微微晃动,显然是有人在后台偷拍。林默屏息凝神,看着屏幕中的自己缓缓开口??
“爸,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。你说要回来给我过生日的,可到现在还没到。妈说你不来了,可我不信。我知道你在路上,只是堵车,或者火车晚点。我一直坐在门口等,饭都凉了三次。后来我睡着了,梦里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……我猛地醒来,发现是你回来了吗?不是。是风吹动了门锁。我已经不怪你了。我只是想告诉你,我现在长高了,能帮你修自行车链条了,也能煮一碗不糊底的面条。如果你哪天突然出现,请别惊讶我为什么不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你怀里哭。我已经学会不动声色地爱一个人了。”
话音落下,全场寂静。
评委翻了翻资料,皱眉问:“这是原创?”
“是。”少年低头,“我爸从我三岁就走了,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。我想演这个,是因为……这是我最真实的情绪。”
短暂沉默后,主考官摇头:“太压抑了。我们招的是演员,不是纪录片导演。你需要更强烈的戏剧冲突和情感释放。”
“可生活本身就是这样的。”少年抬起头,“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喊过一声‘爸爸’,但他们心里每天都在呼唤。”
台下有人轻叹,也有人提笔写下评语。最终结果仍是淘汰。
林默盯着屏幕,手指轻轻抚过那一帧少年的脸。原来他早就讲出了自己的命运??不是不会表达感情,而是习惯了把深情藏在沉默里。就像母亲十年如一日扮演“老周归来”,就像张桂兰执着于一句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,就像他自己躲在摄像机背后二十年,用镜头代替言语去诉说那些无人倾听的故事。
他忽然明白,真正的表演从来不在舞台中央,而在每一个无人注视的角落,在每一次明知无果仍坚持回应的瞬间。
第二天清晨,他带着录像带回访社区记忆康复中心。阳光洒在走廊尽头,林秀芬正推着轮椅上的李阿婆晒太阳。老人眼神浑浊,嘴里反复念叨着:“儿子……军大衣……火车站……”
林默蹲下身,握住她的手:“阿婆,您儿子穿军大衣去当兵了吗?”
她愣了一下,忽然流泪:“对!他是炮兵!走那天雪下得好大,我没赶上送他……我说我要等他回来过年,可他再也没回来……”
“他回来了。”林默轻声说,“昨天夜里回来的。他说对不起您等了这么多年,但他一直记得您包的酸菜饺子。”
李阿婆怔住,嘴唇颤抖:“真的?他还活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