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梁淙,苏荃心想也许这次动荡对他来说是危机也是转机,从另一方面实现他长久的目标。
周倾说:“那我给他打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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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云峰近日陷入多重风波,先是没有经过董事会的同意擅自离婚,已经引起众人不满;现在调查形势很不利于他。
一切事情的起因是他小儿子无法无天的报复行为,很难说他是蠢猪,梁云峰一直觉得梁溢是上天派来整他的,当然,大儿子也没放过他。
活到他这个年纪,虽说从未真正掀起过风浪,但亲身经历的并不少,事情的走向已然清楚。
这天在公司开完会,他把梁
淙叫回来交代后续的事。
梁云峰脸上很难做出什么表情,只是疲惫到法令纹深到媲美山峦沟壑,整个人像一块儿腐朽的木头,梁淙走进来时,空气中擦过一丝冰凉的气息。
梁云峰问他,“你想变改变,但这么做有意思吗?无异于损敌一千自伤八百。”
梁淙手插着兜,坐下来。
梁云峰看如此的他,面孔还是那副面孔,不温不火,本质还是冬天里的太阳般冰冷。心思缜密歹毒的程度和宋建兰如出一辙。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儿子,梁云峰的身体生出一股恶寒。
梁淙可以翻脸不认人,梁云峰却没法这么做,在一定程度上当然痛恨梁淙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,但是他又隐隐欣慰,他比自己果决。
自己不在以后,集团的业务重组除了梁淙他还真不知道要找谁。落到梁淙手里,总好过给梁家其他几房。
飓风早已面临当年倾虹一样的传统行业困局,梁淙当年的主张是大刀阔斧整改经营结构。那势必要进行资产评估和债务调整,揭开梁云峰经营不善的裹席,梁宝华和股东会更加不信任他。
之前不可调和的矛盾,导致梁淙的离开。
“你揪着我的错不放,一而再再而三地报复,但那是男人都会犯的错。我看在你是我儿子份儿上,不会容忍你第二次。”
梁淙没把梁云峰的话放在心上,狠话谁都会说,梁淙这辈子听得最多的就是一些人在他面前放狠话,听多了就知道实际上没什么用。
“你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,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扣。”梁淙说。
梁云峰见他不承认,但还是要说是梁溢不成熟搞出来的事,跟他没关系。
“没有谁不成熟,他的一切行为都在你的默许之下。”梁淙说:“不是一件事导致的后果。你也算求仁得仁,至少撑住了几年虚假繁荣,没少捞,不是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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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倾跟家里人说好了,梁淙来吃饭的时候,不要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。
大家都答应了。
她下班以后,又从一分厂开车去了梁淙家。现在的情况就是有点复杂,还有点尴尬。
几家欢喜几家愁,周倾当然心情不错,但梁淙就有点儿麻烦了,她也不好表现的幸灾乐祸。
她想着等会要不要安慰他,先去卸妆洗脸,顺便敷点清洁泥膜。她最近休息少,毛孔都粗大了。
原本信誓旦旦地说,要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,一拍两散,现在又得重新拿出来用,真是打脸。好在梁淙没有让她太脸疼,已经帮她把东西放回去了。
敷着面膜,她又去衣帽间换了身家居服,连开门声都没听见。所以梁淙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类似《千与千寻》无脸男形象的人从卧室出来。
“这什么造型?”
“你又不是没见过。”周倾和他同等力度翻白眼。
梁淙进门就去洗手了,“我不太习惯。”
周倾自顾地说:“我自己习惯就好了啊,不需要你习惯。”
他手指撇了下她脸上黏糊糊的东西,很嫌弃的样子,“亲起来太不方便。”
梁淙走过来抱住了她,避开她一言难尽的脸,侧头去亲她的耳朵。这个姿势有点儿累腰,周倾跳到他身上,腿別着他腰,两人一起“走”去沙发。
“你昨天早上怎么回事?睡完就跑了,以为我是你的抚慰玩具?”
“有事呗,别在乎这种细节。”
“什么事?”他竟穷追不舍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