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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2停职通知书(第2页)

这的确是桩生意,混血支付给她的报酬是下车的机会:接过这张停职通知书,回家里去带薪休假。等事情告一段落,她还能继续当探员,在未来的人生里,她还能继续追查西瓦特兰帕集团的教母,死磕到底。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维持自己的信仰、良知、道德和意义。她或许会感到一些遗憾,但绝不会自责:她并没有临阵退缩,是教母将她赶出了专案组。

混血的脸浮现在琼斯的脑海中,她隆起的颧骨、修长的鼻梁、边缘清晰的嘴角以及那锋利的眼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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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n。(在这里躺下。)

她说话时,嘴巴一开、一合,那笑里总是带着血液与黄金的腥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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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chmerz。(从这痛苦中解脱。)

“她自己也知道,这是纪律处分,我不过就是带薪休假一段时间。”琼斯接过通知书,“她的犯罪行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,经济犯罪科会追查到底。我也会。”

她接受了混血的酬劳。她们银货两讫了。

“我们高山半岛内部的事情,不需要外人来解决。琼斯探员,或许你回去以后,可以和局长说说阿拉明塔女士的建议:如果有时间,经济犯罪科应该多花心思,追查几年前那个虚拟货币诈骗案里超过一千三百亿巨款的下落。今年年初,鲁扎就已经被逮捕归案,但受害人想追回财产,似乎还是遥遥无期。钱都去哪儿了?真让人费解。是吧,琼斯探员。”

帕兹在提醒她。提醒她曾与混血达成过一定程度的共识,提醒她国际调查局并不是值得被她信仰的体系。帕兹在提醒她,她的心灵有多宝贵,混血支付的酬劳就有多高昂。

“小子,你家先生的身体还好吗?”琼斯没有理会帕兹,只是将停职通知书迭好,揣进口袋,不等弗纳汀回答,便抢先说“替我向他问好。昨天是我失察,这样的事,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。”

“我会转达的。”弗纳汀颔首,道“请问调查局的人什么时候可以离开?教母准备将‘花园’改造成艺术馆,免费对外开放。工期就在五天之后。”

她还要点儿脸吗?这跟要求限期结案有什么区别?自阿拉明塔遇袭的那天,她就做好了舍弃这处房产的准备,甚至在一周之内完成了前期的筹建工作,现在就等工商部门审批注册材料了。她是不是还要小心翼翼地保留案发现场,缅怀死于特伦蒂枪下的无辜灵魂,并在血滩惨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后把一楼打造成反战艺术展厅?她没准儿还会把当年作战小队成员、特伦蒂及其受害者的照片,和泽塔·欧若拉的打印在同一张纸上,悬挂于最醒目的位置,题目就叫‘谁保护我免受你的侵害’,或者‘愿英灵赦宥你的罪’,把泽塔钉上历史的耻辱柱,让她永远下不来。

“谁知道。”琼斯不胜其烦地摆手“托她的福,我已经被停职了。”

这个混账教母的态度总是清晰、心灵总是宽容、言辞总是真实,又卡着‘社会危害程度低’的红线,严格按照秘密结社的章程办事。看她赚得盆满钵满吧,她手把手引人上道儿,说她吃得肚皮溜圆呢,她向来又不护食,使得人们拿不准自己究竟正在被她利用还是被她帮助。

混血普利希有一种诡异的、获得力量的天赋,她似乎天生就会穿着别人的鞋子走路。她会用‘咱们’形容两个互不相干的个体,用‘姐妹’营造权力对等的假象,用理性解构所有不利于自身的规则体系——往往到这个时候,坐在她对面的人已经开始犯迷糊,和她同仇敌忾、统一战线了。

在这之后,她巧妙地构造基于自身,结合文化历史传统的新规则。理性且温情,包含着她三分假七分真的美好愿景,甚至还很有些哲学意味。趁着对方产生情绪波动,她铺开早已准备好的契约,设立规则约定彼此的行为,接受对方的献祭并给予回馈,亦或者相反。总而言之,她会建立因人而异的循环,让彼此都获得掌控感和安全感,使乌合之众成为某种具备信仰的文化共同体,而她也从中获得力量。

正因如此,整个高山半岛都知道教母非法,却从来没有人谴责她不道德,即便血溅在她的脸上,人们也还是认为她底色善良。就连梅那样的大明星,被她忽视至如此地步,都还是选择回到她身边——有时也不怪她的情夫都像回旋镖。她确实是故意的,但她能有什么坏心?还能怎么办呢?当然是原谅她。

白马兰懒得对梅垣做出安排,干脆将他空投到隔壁文化区参加艺术节。梅垣回来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,家变成凶案现场,而且很快就要改造重建,教母甚至没派出哪怕一个手下迎接他,告诉他应该去哪儿。幸亏梅垣那愚蠢的小脑袋瓜一到有关白马兰的事情上就变得很灵光,否则他这次真的会陷入相当被动的局面。

守在小灰楼门前的里拉见到来人,下意识伸手想要阻拦,被梅垣用‘岂有此理’的眼神怒目而视,一把拍开。教母的这个情夫相当不靠谱,跟他沾上关系就没好儿,想到前几回的惨痛经历,里拉收回手,默默退到一边,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定。梅垣录入指纹,推门而入。

“其实我一下车就后悔了,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下榻德鲁希律酒店。趁着你顾不上我,出去花天酒地、挥金如土,包一整层楼。等你收到信用卡账单,你自然会把我想起来。”梅垣拎着亮晶晶的小挎包穿过玄关,发现小灰楼被堆得不成样子,到处都是钉好的大木箱,只有客厅收拾得很干净。

透过半掩的屏风隔断,梅垣看见白马兰闭着眼躺在沙发上,这天杀的坏女人,对自己的到来毫无反应。梅垣气不打一处来,从包里翻出伊顿落下的毛绒鲸鱼挂件,精准地砸进白马兰怀里。

“这么大火气?”白马兰就连眼睛都懒得睁开,不甚在意地捋了捋小鲸鱼的绒毛,道“你瞧,多有默契,没跟你说,你不还是知道我在这儿?”

“天娘!日报上写,特伦蒂再次作案,仍然在逃,花园宴会厅的照片和特伦蒂的大头照并列,当时我的心脏都差点儿不跳了。你吓死我了,白马兰。”梅垣本是准备扑进她怀里,绕过隔断屏风后却猛地一僵。

刚才怎么没注意?图坦臣先生也在,斜倚着沙发,正支起脑袋似笑非笑地打量他。原来他进门前,白马兰一直仰着脸躺在图坦臣的腿面上。她们未免也太亲近了。

“媒体一向喜欢夸大其词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图坦臣坐直了些,拿起伊顿的小鲸鱼,给它找了只靠枕,让它也坐在沙发上。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习惯,白马兰有时不知道伊顿是真的相信泛灵论,还是存心耍爸爸玩儿。听丈妇在旁憋着笑吭哧吭哧的动静,图坦臣疑惑地挑了她一眼,白马兰正色,伸手摸摸小鲸鱼的脑袋,对图坦臣的行为予以肯定。

等闲平地起波澜,梅垣原地攥着拳头,手背的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发抖。平时她们的关系根本没这么好。图坦臣是那种常见的贵公子,目睹丈妇的出格行为从来不会忍让,往往引经据典地规劝。白马兰又是个很不服管的,爱说说呗,谁理他这个那个?看不惯少看。所以此刻她二人关系融洽,脉脉温情,就显得非常不寻常,简直欺人太甚!图坦臣是‘花园’的男主人,没错儿,可小灰楼是他梅垣的地盘,处处都是他生活的痕迹。图坦臣堂而皇之地入侵他与白马兰的爱巢,没有一丁点儿客人的自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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