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喘了口气:“虽然我确实说过等做完任务继续,但你是不是太迫切了?”
相叶佑禾顿了一秒,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麽后给了他胳膊一巴掌:“你以为这样我就又会被你转移话题吗!”
琴酒的呼吸骤然变得沉重又急促,相叶佑禾这才发现手心黏腻腻的。
这是……血。
琴酒的血。
他的手臂也受伤了。
硝烟散去,鼻尖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,相叶佑禾小心翼翼地朝琴酒的衣服上摸去,黑色的风衣掩盖了血液的颜色,可却挡不住那被浸得湿淋淋的触感。
就连他自己的衣服也被染上了红色。
相叶佑禾指尖颤抖,眼眶刹那间便红了起来。
“我没事。”琴酒抓住他的手,紧紧将少年那颤抖又冰冷的手指握在手心里,安抚道:“放心,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麽。”
相叶佑禾的呼吸一重,哪怕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放心,还是被他这种不在意生命的态度气到。
他咬牙切齿地骂:“你真是好样的。”
就像刚才,琴酒利用公安来牵制组织成员一样。
他明明知道这个计划有多危险,一旦失误,他就会落入敌人手中。不管是哪一方,他都讨不到好。面对这麽多的敌人,甚至稍有不慎就会在半途……
可他还是去做了。
相叶佑禾不知道是感动更多,还生气更多。
爆炸给了他们喘气的余地,却也暴露了他们的大概位置。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,与之相随的是不断扫射而来的子弹。
相叶佑禾立即将基地外的探照灯电源切断,世界陷入一片黑暗,琴酒拉着相叶佑禾迅速转移了阵地。
可是有什麽用呢。
即使把探照灯全关了,让他们的视线受阻又能有什麽用?
他们能暂时躲避敌人的追击,之后呢?
只要不解决敌人,他们就还在危险中。只要不解决敌人,他们就会被不停歇的追击,琴酒的伤就不能立即得到治疗。
“琴酒,别躲了,你逃不了的。”找不到他们的敌人试图查找破绽。
“没想到忠心耿耿的你竟然也会背叛组织,杀掉那麽多卧底和叛徒的你,应该最清楚组织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与其往后都没有安稳人生,不如痛快一点出来吧!琴酒!”
他们换了掩体,不确定方位的敌人谨慎地四处查找,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便立即朝某个地方来上几枪,乱飞的子弹偶尔打在墙壁上,琴酒将相叶佑禾按怀里,观察着敌人的动向,等待反杀离开的时机。
相叶佑禾倾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,他知道琴酒不会单纯鲁莽的闯进来,一定有离开的办法。
可是他现在很愤怒,他很生气。
就算平安离开了这里,就算琴酒的伤势得到了治疗,就算他杀了boss拿下黑衣组织……
不够,不够,还不够!
相叶佑禾还是难以平息心头这股怒气,他要让他们害怕,要让他们恐惧,让所有人再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。
就像曾经那样。
对,就像曾经那样。
微风拂来,树影婆娑,相叶佑禾安静地趴在琴酒怀里,男人衣服上的血迹沾染到少年的脸颊、发丝。
他抬起头,如春水般的眼眸中浮现出淡淡的幽蓝色光芒,这抹光芒越来越深、越来越深,它将这双眼睛里的所有感情掩盖,只剩下淡漠的、如同玻璃珠一般没有丝毫感情。
琴酒率先察觉到不对,他垂头,发现少年的变化时心脏一紧。
“相叶佑禾!”他伸手捧住少年的脸颊:“你在做什麽?”
相叶佑禾:“没什麽。”
琴酒吸了口气,胸口的伤势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,他咽下血说道:“我不管你在想什麽,给我立刻停下来!”
这次,相叶佑禾没有回答他。